江玉昭抿唇,她不確定是不是好主意。
她是想,到時,江家再出錢,把那些人買下,有個對比。
李家賣,江家買。
好壞另說,江家比李家富有,就是事實。
農莊
到處都在擴建,尤其是養殖場。
養殖規模大了以后,衛生很難做。買來的人也有去處。
江知與再問“還有嗎”
江玉昭背后流汗。
她看著眼前眉眼柔和的少年郎,已然記不清他們去年相見時,江知與繃著臉,強作鎮定,應付族親的模樣。
原來人的威嚴,不靠表情就能展露。
江玉昭絞盡腦汁,遲疑道“讓那些李家舊仆,說李家的壞話”
江知與搖頭。
此為下策。
那些家仆愛怎么說,他管不著。
江家買來,他們就不能說。
開口了,就成了江家故意抹黑。
江知與要以牙還牙。
他要捧殺李家。
他們家賑災時,李家都怎么捧他們家的烈火烹油,把他們架在火上烤。
江知與說“捧殺知道嗎”
江玉昭立刻點頭“我知道了”
拿了差事,次日清早,她就忙活開。
兩頭的輿論引導,全是她一手主理。
李家賣家仆,李家要倒。
李家清理門戶,李家是豐州首富,李家有全縣最大的油坊,有數百榨油工,萬畝油料田,李家富有,李家闊氣,李家賣了舊仆,定然要買上等好奴仆
一般百姓只是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兩幫吵起來的人,都是江玉昭請來的。
百姓們在東區,能聽見一幫人有理有據的說李家為什么要倒了。
去了西區,又能聽見一幫人連說帶舉例,拿的例子還是江家,說李家怎么可能倒。
江家后來居上,靠一個小小油坊,就能翻身,重回頂峰,李家本來就有油坊,還能比江家差
江玉昭在行動之前,把方案給江知與看過一回。
外頭的百姓信不信,不重要。
輿論這把刀,要插在李家的心窩上。
李家能比江家差嗎
李玉陽明知有鬼,在兩頭的輿論里,也得押注,賭李家不會輸。
偏偏這段時間,江知與對挖人不熱衷了。
別說他親自許諾,江家任何人,哪怕是個小管事,都沒有再聯絡過李家油坊的人。
這給了李玉陽反應時間,他買回新家仆,再去油坊給他們做情緒安撫。
為同舟共濟,共度難關,他愿意讓利分紅,往后都是油坊的主家,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業。
雞湯再足,也要錢糧穩固。
他前腳進油坊,另一輿論遍走豐州。
風向急轉,再次迎來選擇題。
李家果真富有,他家家資豐厚,油坊生意冷淡,還有其他門臉可以掙錢。
又說李家早已空耗,月錢工錢都發不出來。要不然,家仆怎么會鬧呢李家肯定會為了保住油坊,把其他鋪面田契都賣掉
是捧殺,也是明明白白的陽謀。
把李家目
前能做的選擇,都擺到明面上。
讓百姓們做見證,看李家究竟選哪一條路。
但凡露怯,就是家資不足,內里空虛。
只要硬抗,就是面子功夫,打腫臉充胖子。
李玉陽道行太淺,不懂退讓之道,為名聲,為面子,硬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