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培德聽笑了“還算實誠。”
謝星珩前后兩輩子,都沒種過地,養過花草倒是真的。
他上輩子吃過上班的苦頭。穿到古代,仔細算算,最苦的日子,還是剛來那陣,跟著哥嫂,帶著侄兒,跋山涉水的趕路。
望不見出路的山林迷了眼睛,他們只能朝著前方一直前進,不知要走多久,也不知能否順利走出去。
“草木多,蟲蟻多,又沒吃的也沒喝的,還有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蛇,我眼睛都不敢閉上,太難了。”
第二苦的日子,是鄉試后,跟江知與一起逃避追殺,順利返回豐州縣的時候。
說起來,這回更苦。隨時都有致命的危機,不知哪里會冒出來一個要殺他們的人,也不知什么時候因為什么問題,會惹來無可挽救的后果。
但這時的謝星珩,已經有了歸屬感,也跟著愛人在一塊兒,總體不算難熬。
他說著說著,很是惆悵。
孟培德以為他是想到了被大水淹了的故鄉,跟他說“來年你努力,說不準可以回鄉發展,為鄉親們做點事。”
謝星珩知道他的未來在哪里,聽著只是搖搖頭。
“可不敢想這種好事。”
下鄉的日子,過得很快。
謝星珩之前還專門下鄉過,在大方向的產業鏈之外,也以村落為集體來走訪,尋找更適合當地百姓的副業。
現在走過一地,他就跟孟培德介紹一處。
“豐州縣是個富裕縣,我就沒有盡十分的力。也是對不起他們,還是以耕地為主,副業為輔。在上次的走訪里,我主要是針對特別貧困的村子做扶持,附近村子搭把手,其他村子,跟著縣里的大方針來,讓他們的貧富差距慢慢縮小。”
一家之財,富裕不了全縣百姓。
這件事,任重而道遠。
孟培德這一路走完,也知道此事艱難。
這片土地,播撒種子,都有成長的季節。更何況是育才富民
孟培德望著青
色的麥田,跟謝星珩說“我有些學生,也是有志之士,你這里實在缺人手,我寫個信,叫些人來幫著點”
這是謝星珩想也不敢想的事。
孟培德是大儒,他的學生,都有功名。最差也是舉人了可能只有一個他是舉人。
謝星珩不敢答應。
孟培德笑道“會讀書,不代表有才干。有功名的,也不代表個個都得志了。多得是不適應官場的人,或是閑著,或是耗著。我看豐州縣很好,他們來了,也會說好。”
這是作保。
來的人,一定是心甘情愿想做一番事業的人。
這件事,是雙向成就。
謝星珩腦子轉得很快,他跟孟培德聊扶貧的概念。
豐州這個小縣城,容納不了那么多的舉人進士,不若讓這里成為“人才基地”。
往后留在這里的人,可以繼續培養下一代的人才。離開這里的人,則全國開花。去其他地方,繼續扶貧。
農業大有可為,怎么個“為”法,需要人學,需要人教,需要人去推廣執行。
百姓們不識字,也走不遠。來一批書生也好,只要他們愿意做一番事業,不怕吃苦。豐州縣隨時歡迎他們。
孟培德側目。
他是看謝星珩太辛苦,寫信是叫人來幫忙,說白了,是到江家務工。
謝星珩這一番話,倒顯得他小氣了。
他感覺謝星珩都在發光了。
連稀爛的文章和口水詩都能掩蓋住。
孟培德看他極為順眼。
“你以后出去,可以說是我的學生了。”
謝星珩
原來我從前不是你的學生嗎
為什么
因為我的文章像狗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