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書房里。
謝星珩尚不知道自家兩個崽,在跟顧家小郎君搶藥喝。他這個老父親睜眼狂吹,什么孩子聰明,孩子懂事,孩子乖巧,張口就來。
他想通過顧慎行的關系,給兩個娃娃找個師父。今天先做個鋪墊,改日有需求,好開口。
顧慎行挺稀罕他家兩個孩子的,長得好看,也活潑,還會撒嬌。
“該啟蒙了吧你教他們識字了嗎”
謝星珩點頭“不是傳統的啟蒙方式,現在他倆會一些常用字。”
顧慎行知道常用字,掃盲班會用到的,他夫郎蘇冉還拿了一份回來,現在在弄“每日一字”教學,盡微薄之力,辦個開放式掃盲班。
顧慎行不太理解“你家娃娃應該可以正統的學習啊”
謝星珩當他倆是幼兒園小班的崽,學著玩著,認認字卡,正式入學前,能有一兩百字的識字量就差不多了。
這年頭,有點家底的人家,小孩子啟蒙都早,三歲就要抓緊了。兩個寶寶還算聰明,字卡盤著,再有字塊玩具配合,識字量還不錯。
不過換個形式,比如說寫在紙上,尤其是書本里的,夾雜在許多句子里的某個字詞,他倆就不認識了。現在屬于“情景認字”階段。
這也不急。
謝星珩見過小學初中成績一般般,到了高中才發力的人,小孩子玩玩沒關系。
顧慎行聽了好羨慕“我之前買了字塊游戲,我家孩子挺喜歡的,我爹說玩物喪志,愣是不讓他玩。一天天的讀書、背書,我也不能插嘴管教,哎。”
謝星珩把顧慎行的爹刷掉。這人不適合做兩個小寶貝的老師,太嚴格了,對雙方都是折磨。
“你家不至于吧家大業大的,何至于此”謝星珩問。
顧慎行搖頭“越是家業大,越是不松懈。我還算好的,我堂弟讀書沒讀出來,人懶又好色,我叔叔管教沒教成,養得他越發叛逆,你知道他現在是什么下場嗎”
謝星珩“每天抄書”
顧慎行提醒他“我堂弟好色。”
謝星珩有個猜測,不確定道“放他在家里生孩子”
顧慎行打了個哆嗦。
“對,管不住,見一個愛一個,他爹一氣之下把人全給他抬回家了。他給家里貢獻很大,一個人就有八個娃。”
謝星珩“”
他家咋這樣,令人害怕。
顧慎行說“這些小娃娃也不知有什么魔力,我堂弟原來多不服管教一人還說他成家以后會好些,成家沒改,頭幾個娃娃出生,他也沒感覺,現在孩子慢慢大了,他也改了性兒,為著孩子輕松點,每天能見見,帶出去玩玩,他爹說什么,他聽什么哦,對了,他比我早成親,他最大的孩子都六歲了。家里熱鬧的時候,三個弟媳同一個月生孩子。”
謝星珩聽著前面只感到無語、害怕,聽到后邊,也深有同感。
小娃娃,是有種難言的魔力。
這話題簡要帶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顧慎行有正事跟他說。
“我聽你的主意在搞教育方面的東西,拉了幾個人入伙,都是能沉得下心做學問的人,原嫌棄啟蒙教學太簡單,我勸說一番,說這事辦成,利好天下百姓,功德無量。他們想著民間私塾的水平,答應了。目前編寫了三冊小書,我拿給你看看。”
顧慎行沒有一般讀書人的酸腐,日常說話甚至會亂用成語。最開始謝星珩都沒想到他有狀元之才。
他組織人手,對啟蒙教材的要求是“文盲都能聽懂”。
他不希望啟蒙只是識字,選了些常用的故事,想教一些道理、一些實際有用處的東西。便參考他在豐州縣的見聞,做了幾個版本的書冊。
有最正統的寓教于樂版本,根據現有的啟蒙書籍來拆分,每一課都是生詞加小故事。
這個版本的,拿到私塾去,效果不錯。比枯燥的跟讀、背誦有趣,正值啟蒙年齡的小學生們都愛聽。
還有普法版本,同樣有生詞和小故事,故事替換成了公堂案件,這個內容很吸引人,他們到市井去試過,百姓們都愛聽。講故事時,帶著教幾個故事里提到的字詞,百姓們也會跟著看看,學一學。
另有商務版本。依然是生詞加小故事,但故事是一個個的手藝活。
比如謝星珩教的肥料之法。生詞以蚯蚓肥、追肥、增產為主。里頭還有其他手工活。
這個版本最受歡迎,試教學的時候,每一場的人數都爆滿,百姓還嫌不夠,想要加場次。
謝星珩翻書看了,每一冊都薄薄的,若放在私塾里,三天就上完課了。放在市井上“野課”,或是掃盲班進行,亦或者是給那些識得些許字的人來自學,就極為不錯。
可惜,沒有字典。
若有字典,便能推行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