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擱誰能高興
謝昀靠著隱囊,擺出個慵懶舒適的姿勢,“既然不喜歡,這道圣旨就先由我幫你保存吧。”
他自然伸手的模樣,就好像他要的不過是尋常物件。
剛揣進袋的圣旨還沉甸甸掛在羅紈之小臂,她盯著謝三郎張開的手掌,是不太想給。
畢竟這是一道圣旨,將來或許還有用處,可是謝三郎問她要。
不給,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羅紈之只有很短暫的時間思考,她拿出圣旨,重新開口“那三郎可以允我一件事嗎”
“你先說是何事。”謝昀不會輕易落套,哪怕他占據明顯的優勢。
羅紈之揚起雙眸,嗓音清脆道“素心說她們能去家塾,我也能去嗎”
她是只井底之蛙,直到來了建康才明白光靠小聰明保護不了自己,她要學會的是與強權斡旋,否則她將無法立足,也沒有未來。
她是可以站到謝三郎的身后,但她不想永遠站在他身后。
謝昀眼神凝落在她臉上,半晌沒有挪開。
他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羅紈之的不同。
她不是一池靜水,她是生機勃勃的小溪,帶著一往直前奔涌的信念,即便前方有阻石,她也會想辦法繞開,就好似不會因為任何阻撓,停下腳步。
“可以。”
謝昀聽到自己如此回答。
因為他也好奇,這條小溪能流到多遠的地方。
接風宴后羅紈之如愿被謝三郎安排進謝家的家塾。
此刻謝家家塾里面都是些年紀比她稍小或者差不多的女郎和郎君。
羅紈之在謝家的生活就變成早上去家塾,下午掃文淵閣,晚上溫習功課以及研究蠟燭,忙碌但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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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有七、八天沒有再見到謝三郎,她也只有落雨時等在廊下那些許閑時里抽空想一想。
謝三郎又沒有正經官職,他成日都在忙什么
除此之外的時間,她都在為跟不上的課業焦頭爛額,沒有空想任何人。
雖然在羅家的學堂里念過幾年書,阮夫子教她的東西也爛熟在心,不過這些在謝家卻不是那么管用。
他們所學的是謝家幾代人根據家規、世局所調整的內容。
按理說,這些不該傳給外人,還是個女郎。
偏這個女郎是三郎送進來的人,夫子們不會隨意置喙,但對新學生格外嚴格。
羅紈之頂著夫子的挑剔以及各色質疑的目光,如坐針氈。
謝家人的優秀有目共睹,培養他們的夫子更是萬里挑一,這是難能可貴的機會,她不能為了點顏面都不要了。
壓力是難免,唯一能讓羅紈之輕松點的除了音律課就是九郎代的幾節書法課。
九郎和善,對她亦有耐心,羅紈之還能向他請教其他功課。
所以每當有謝九郎代課的時候,她下課都會稍微晚些走,好找謝九郎幫忙。
素心知道她辛苦,特地為她準備很多便于攜帶的糕點充饑,她可以坐在樹下邊吃糕邊等謝九郎出來。
謝九郎親切好說話,在謝家小輩里也頗受歡迎,小郎君們每每都要纏住他說上好一會的話才肯放他走。
樹蔭如篩,漏下光斑。
女郎捧著書,小口吃著糕點,幾只鳥撲扇著翅膀落在了她身邊,啄食著掉落的餅屑。
“現在是散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