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灼熱悶燥,讓人熱汗涔涔,喘息難止。
謝昀的呼吸、嗓音、氣息還有味道都縈繞著她,讓她無可救藥地陷了進去,“無私”地奉獻出她的手。
翌日,下過一整夜的雨,碧空如洗,萬里無云,就連林子里的鳥叫聲都清脆許多。
羅紈之很疲累,不愿意睜眼醒來。
“女郎還未醒么”門外傳來陌生的女聲。
“沒呢,郎君都出去好一陣了,不會是病了吧”
“若是病了,先前郎君就該說了,而不是叫我們不要打攪她,說不定就是累了想多睡一會。”
“你說的有理郎君昨夜”
羅紈之倏地睜開雙眼。
門口的聲音雖然斷斷續續聽得不是那么清楚,可是光聽見的那幾句都足以讓她羞窘難當,恨不得錘床一百下,好把那些記憶清除。
可當她剛想揚起手,就看見自己的右手正老老實實蜷在枕頭邊上,手心微攏,留有不小的空余,猶在虛握什么。
她定定看著自己的手,控制手指前后活動了幾下,尚有些不靈便的僵硬。
她扭過身,把臉埋在進云被里,只露出兩只通紅的耳尖和一截緋紅的脖頸。
她要忘掉通通忘掉
不知過了幾許,榻邊沉了下,有人坐了上來,手指自后梳著她的發絲,又一低頭在她耳邊呼了口氣,親昵道“紈紈醒了何不起身”
羅紈之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地往榻里邊打了個滾,猶如受驚的兔子,直直看著不速之客。
榻邊上坐著的謝三郎已經梳洗齊整,寬大的袖子蓋下來,幾乎覆住了她的小腿,那張神清氣閑的臉上舒眉展眼,溫潤昳麗,一點也瞧不出昨夜也有過任性恣情,動情沉淪的放肆。
羅紈之壓根不敢多看謝三郎,哪怕他現在已經恢復人模人樣。
“我這就起來。”
“我今日還有事,晚些再來陪你,你可以隨意在城里逛逛。”謝三郎擰了下眉,才道“讓南星跟著你。”
“好。”
羅紈之梳洗過后,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睡過了午時,難怪肚子都餓得咕咕直叫。
正是秋收的時分,扶桑城物產
又豐富,下邊的人都知道這是三郎特意照顧的女郎,所以一個午膳準備得很豐盛,羅紈之險些都沒能吃完。
謝昀的計劃并沒有因為羅紈之的到來而改變。
所以他今日先是去巡視了蒼字營和赤字營,而后再去馬場驗查馬匹的訓練,緊接著還要接見大小管事,安排得很滿。
羅紈之隨南星在扶桑城里閑逛。
臨近傍晚的時候,謝昀才傳回消息,要與她一起用晚膳。
不過不巧的是有一位貴客突然拜訪。
正是成海王皇甫倓。
皇甫倓來這里莫非是有急事。
羅紈之擔心是齊嫻出了事,所以在南星口里打聽出見客的位置便偷摸了過去。
花廳四周環繞翠竹,十分幽靜。
正面有蒼懷等幾位侍衛守著,羅紈之有南星告訴的小路,鬼鬼慫慫地貼著墻走了一段路。
爬墻太顯眼,她就蹲下來扒磚,果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地方,正好露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洞通往花廳的方向,雖然距離還遠,但豎起耳朵勉強夠聽見里面的聲音。
里邊皇甫倓正好冷笑一聲,道“帝后關系不睦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皇兄是天閹的事情雖各說紛紜,但八九不離十,就說是什么催情的酒能讓這兩個互看不上眼的滾到一張榻上去”
羅紈之愣了下,沒想到皇甫倓是為了皇帝的事而來。
而且,催情的酒
皇帝居然也能給人下藥
謝三郎沒有出聲。
皇甫倓明顯是著急了,緊接就道“彼時陸家看準了皇兄性子軟好拿捏,才會想盡辦法扶他上位,這皇位是從天上砸到他頭上的。陸家沒有想到皇帝身殘,生不出孩子,太后為保自己的地位,死守秘密,由著自己的侄女跳進來守活寡,他們還心存僥幸,以為皇帝的病好好調理就能解決”
皇甫倓顯然是不信皇帝這天殘能夠治好,又氣道“如今陸皇后有了承恩的記錄,只怕用不到三個月就會確證喜脈”
羅紈之聽到這,才明白皇甫倓著急什么。
如果皇后生下皇子,皇帝必定會傳位給自己的孩子,常康王、成海王爭來奪去,最后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候傳來謝昀的聲音,比起皇甫倓的急切,他的聲音從容許多。
“這孩子,生不生的下來還未定,王爺著急什么”
“三郎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