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朋友,皇帝確實對她不錯,羅紈之感動不已,靦腆開口道“陛下能否幫我個忙”
皇帝爽快道“你說。”
羅紈之道“我想給月娘和映柳造個新身份,要能夠完全瞞過羅家還有其他人,還想找幾個靠譜的俠士”
皇帝
馬上知道她的用意,“你是想把你娘送出建康去”
羅紈之點點頭。
“那你找謝三郎不也可以辦到嗎”
羅紈之還沒回答,皇帝就笑了起來,“罷了,既然你是來求吾的,吾也不多問,這個忙吾幫你就是,最快半個月辦妥”
斗柄回寅,轉眼就到了正月。
這日晨鐘暮鼓、拜神祭祖,建康城里繁忙一片。
謝家也尤為重視元旦這日,開宗祠,祭拜祖先。
謝昀今日穿得格外莊重,黑色祭服上繡滿繁復的紋路,玄色的腰帶和鑲玄邊的蔽膝帶出了點亮色,他身形挺拔,眉目俊朗,立在人群中,就猶如東邊初生的旭陽,耀眼奪目。
羅紈之還記得昨夜為他試穿時,一件件衣加上他的身,郎君容顏炙盛,形貌絕美,那華貴的服飾對他而言絕無喧賓奪主的可能,唯有相得益彰,讓他的矜貴氣質顯露無疑,讓人意奪神駭、心蕩神怡。
謝昀長臂展開廣袖,將她覆下。
她的身體被那些精致的繡線緩緩擦過,逐漸泛起了紅潮,一浪又一浪的峰頂讓她神魂恍惚。
此刻站在高閣之上,從下俯視,她后背依然存有些酥麻的余韻。
“從這里可以看見宗祠的一隅。”旁邊謝家老夫人一開口,就猶如澆下了一盆冰水,讓羅紈之瞬間提起了心。
女子不入宗祠,即便是謝家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是一樣。
“謝家并非一直興旺,靠得是幾代人的努力才到達如今的高度,就好像月有盈虧,總在周而復始的變化當中,此強彼弱,東風壓倒西風,實不為奇。”
羅紈之默默聽著,知道王老夫人叫她來這里的用意絕不是講這些大道理。
“可是,謝家即便要沒落也不會是現在,我不知道三郎喜歡你什么,你或許是有一些我看不到的長處,但是三郎為你做了很多不應當的事,對家族,對他自己都毫無益處,可你能為他做什么你既沒有身份匹配,也沒有家族助力,甚至還有拖累”王老夫人皺了下眉,緊接著道“若你是真心喜歡三郎,難道不該成全他的好嗎”
晨曦的光從地平線散射而出,天邊泛著火紅的光芒,晨光越過烏瓦白墻,照在宗祠前的人群當中。
謝昀在謝公身后半步站于人前,他的背影猶如被光鍍上了一層金輝,讓人無法直視。
“我是真的喜歡三郎。”
老夫人拄著鳩首杖,語重心長道“他身為謝家的宗子,身上肩負著遠比小情小愛更重的擔子,你只坐享了他的保護和疼愛,卻沒有發現他的辛苦與不易,這樣也能算是喜愛他”
羅紈之低下頭。
腦袋里出現了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
一個聲音怒道我已經在努力幫三郎料理嚴舟的生意了,我能為謝三郎賺到更多的錢。
另一個聲音又沮喪道謝三郎當真需要我做這些事么他手下有能人無數,能替代我的人如過江之鯽,我能做
的事完全微不足道啊
元旦那夜,滿城的煙花綻放,讓漆黑的夜幕亮如白晝,無數的火花堆砌出繁華絢爛的美景,讓人嘆為觀止。
但平靜的時光總如煙花短暫,隔日刀光劍影就相繼逼來。
賈側妃停尸不葬,議論聲從未止息。
謝三郎雖告訴羅紈之不用再為這事擔憂,但是事關己身,事關月娘和三郎,她如何能做到漠不關心
謝公也擔心謝昀在外會遇到什么不可挽回的變故,使事情變得更復雜,遂叫他閉門家中,不再出去。
羅紈之更加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