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遙望陽光下的羅紈之,那對剔透的眸子顧盼生輝,讓人難忘。
她初次站到他面前時,那觸人心弦的目光就是這樣,充滿了一種奮力向上的生機。
他情不自禁露出微笑,“這樣的日子,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可是郎君你”霍十郎忍住話頭沒說完。
心里卻一直想世家宗子的位置,豈是說舍就舍的下的。
又不像是他,是家族里面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謝昀“那位置對我而言僅是一個方便,待事情了結,便也沒有作用了。”
霍十郎啞然。
也只有謝三郎才能這樣任性。
羅紈之賣完收攤,不能說大賺一筆,但至少沒有虧錢。她帶著沉甸甸的錢袋回來,就拉著謝昀去買東西。
只要謝昀看上,她就大方掏錢,霍十郎跟在后面笑得像一條狗。
“好俊的郎君,你的娘子對你可真好啊。”攤主一邊驚嘆謝昀的樣貌,一邊感嘆羅紈之的慷慨。
家里由娘子全權主事的通常都比較強勢,很少看見這般和睦的。
謝昀溫和笑道“是的。”
羅紈之去搖他的手,反而被他握進手掌心。
攤主看見他們恩愛,更是笑容滿面。
金烏西沉,倦鳥歸巢。
集會上無論是攤主還是客人都紛紛打包好行囊準備歸家。
羅紈之與謝昀和嚴嶠告別后,騎上馬。
晚風帶走了暑氣,他們面朝西沉的赤日前進。
羅紈之單手提韁,揚起一只手臂,風吹進她的袖子,隨風招展,自由自在。
謝昀看她如今也變得膽大,不由評道
“你的騎術精進不少。”
羅紈之得意“是不是與三郎也相差不遠了”
“那還不至于。”謝昀挑了下眉,“我八歲就開始練騎射。”
羅紈之哼了聲,謝昀雖然聰明體貼,偏有時候明知故犯,要氣人。
不過,她才學多久,比不上也正常。
“三郎的騎射師父是驃騎衛將軍嗎”
“是,正是衛將軍。”
羅紈之又道“我也聽過不少關于他的傳聞,他是個很厲害的人。”
謝昀點頭,目光直視前方那輪緩緩落下的紅日,“衛師父教了我不少東西,讓我受益匪淺。”
“父親驟然離世,我也曾迷茫過一段時間,便在衛家營里待了些時日,后來我才徹底走了出來,他與我亦師亦友,更是一位值得終身學習的前輩。”
羅紈之還是頭一回聽謝昀用這樣崇敬的語氣提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