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冰涼的觸感滑過,沈薔意不由顫抖,更多的是心驚。
賀靜生的掌心灼熱,強勢地包裹著她的手腕。像一副扣死的鐐銬,她根本無從掙脫。
手鏈被挑起時,另一端勒著她的肌膚,在刀尖割斷手鏈時,勒痛感更加強烈,但也稍縱即逝,只一瞬的功夫。
下一秒她便眼睜睜地看見手鏈斷裂,垂直落下,摔在腳邊。
沈薔意內心惶恐還未散去,怔怔地盯著地上被雨水淹沒的手鏈。
高俞林送的情侶手鏈,她也不想再去計較他那條的蹤影,如今他們分手了,她也本就該扔掉才對。這段感情她也該就此放下才對。
只是放下歸放下。
不代表賀靜生就能插手。
沈薔意的眼底浮現出薄怒,她昂起頭,質問道“賀先生,您有什么立場做這件事”
賀靜生抬手,將瑞士軍刀遞回給陳家山,面對她氣勢洶洶的質問,他只是淡淡地點頭“嗯,我還沒立場。”
隨后又說“我向你道歉,別生氣。”
文質彬彬,謙遜有禮。
甚至還能聽出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縱容輕哄之意。
雖然沈薔意并沒有覺得他的道歉是誠心的。
但的的確確給了她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一口氣兒就這么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的。
手腕還被他握著。
她又掙了掙,他還是不放。
賀靜生則握著她的手腕,輕輕翻轉了一圈,她手腕內側有一條明顯的紅痕,是剛才割的時候被手鏈勒的。
蹙了下眉,皮膚未免太嬌嫩。
沈薔意盯著他,見他握著她手腕的手,食指微動,指腹輕輕摩挲那一條紅痕。
隨后又見他的手往下滑,撫過她的拇指。拇指上那道被便簽劃傷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
他微垂著眸,似沉吟似深思。
他的指腹有粗劣的一層繭,剮蹭著肌膚,莫名惹她不寒而栗。
沈薔意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再次掙扎,他握得實在太緊,
掙扎間,終于聽見他低聲說“這些傷害,明明都可以避免的,不是嗎”
沈薔意愣了愣。
“很明顯,這道單選題,你填錯了答案。”
他抬手,又摩挲她手腕上的紅痕,好意提醒的語氣“不過沒關系,現在重選,還來得及。”
她后知后覺理解過來他的言下之意。
他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因為她錯誤的選擇而造成的
如果不撕掉便簽,就不會受傷。如果不跟高俞林在一起,就不會受傷。
沈薔意的胸口再一次堵悶。
全天下就屬賀靜生最會冷嘲熱諷
“您放手”沈薔意厲聲,“放手”
大概真是太生氣了,臉上散開紅暈
,一路蔓延到耳朵根兒。明明很努力地作出有威懾力卻軟得像撒嬌的樣子,她大概不知道,她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想讓她如愿
“叫我什么”賀靜生還是握住她手腕,不論她如何掙扎,他都巍然不動,咬字重了點“您”
雨還在不停下,她掙扎的時候不小心挪出了傘的區域,賀靜生便又將她扯了回來。
“換個稱呼,”賀靜生垂眼看她,眼睛狹長,似笑非笑的,“我就考慮放了你,如何”
站在一旁的陳家山,親眼目睹這一幕。
神色凝重又復雜。
陳家山從十歲就跟在賀靜生身邊,他們一起熬過那些黑暗血腥的日夜,即便后來賀靜生被葉耀坤收養帶去了香港,也沒有放棄過他,在葉家扎穩腳跟后,也將他帶到香港,逃離了這個深淵。
不論是在北城還是香港,不論他的身份是否尊貴,賀靜生都是一個走到哪里都耀眼的人,多的是女人投懷送抱。可沒有一個女人能近他的身。
陳家山自然清楚賀靜生從不碰女人的原因。所以當在倫敦,賀靜生突然對一個小小的芭蕾舞演員展開追求時,他就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沈薔意的確是很美,但賀靜生到如今這個地位,他早就閱歷萬千,什么風華絕代的女人沒見過。
到最后竟然看上一個有男友的女人,甚至不惜插足,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