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她走過一步兩步三步,正要邁第四步的時候,溫澤念的聲音才在她身后響起
“可是,你想走么”
溫澤念只說了這么句,便站起來向臥室走去。
孟寧沒回頭也沒停步,一直走到玄關,伸手便要搭上那黃銅色的門把手。
指尖懸在半空,滯了一瞬。
她緩緩回頭,客廳里已經空了。只剩露臺灑進的月光,風撫著薄紗輕揚,矮幾上剩兩枚溫澤念的鉆石耳釘,一切都靜謐而美好得像個綺麗的夢。
c酒店行政套房的設計很特別,一切房間并非實打實的墻面隔開,活用屏風與疊嶂手法造出一種靈動的美。
比如她站在這里,還能望見臥室方向淡紫的薄紗床幔,像一陣玫瑰霧,風一吹,就散了。
夢是最易迷惑人的。
孟寧收了手,往臥室方向走去。
溫澤念方才一路懶得開燈,直到這時才擰開床頭一盞臺燈。雪白床品襯著她,像一個跌落的瑰夜。
她正揚起維納斯雕塑般的手臂去拆腦后的盤發,又引著人的視線往她那天鵝頸上落。
孟寧記得有位導演,最愛拍女人耳后至肩部連接的那段頸線,頌詠那是神跡般的美。
在孟寧每次看溫澤念的盤發下露出光潔的后頸時,便心有戚戚。
這時溫澤念正在拆盤發,左手托著發髻,右手把細而長的小夾拆出來,隨意扔在床頭柜上。
她看向孟寧的眼神懶怠怠的,也沒招呼她,一直到床頭柜聚了六個小夾后,她又掀染了薄緋的眼皮“剩最后一個了。”
孟寧反應過來,她在說那盤發的小夾。
她問孟寧“你要來拆么”
孟寧走過去。
溫澤念的盤發與她不一樣,她總是用一根皮筋綰在腦后了事,溫澤念則要精致而繁復的多,這讓那發髻適配于每日干練的正裝制服,也適配于這風情撩人的晚禮服。
孟寧站在溫澤念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溫澤念左手托著發髻,右手來拖孟寧的手。
在她柔軟的掌心輕捏了一下,手往下滑,握住她指尖,拎著她的手繞到自己頸后。
孟寧第一次撫到那烏發,蓬松而濃密,古人說“霧鬢云鬟”,真要見到了才知這是怎樣綺麗的形容。她的手指插進去,緞子般的絲滑,大概在海島住久了,又有種涼感的潤澤。
溫澤念的頭發美,頸項美,難怪她是盤發最好看的人。
這是孟寧心里堅定不移的想法。
她的纖指在溫澤念的發絲里游走,尋到那金屬的小夾,與溫澤念柔膩的發沖撞出很不一樣的質感,溫澤念輕輕“嗯”了聲,像默許,像鼓勵。
孟寧指尖稍稍加力,把那小夾抽了出來。
溫澤念的左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松開。
孟寧愣了。
據說一切科學的證偽,都是一個新的真理推翻了過去所謂的真理。
孟寧在心中那句“溫澤念是盤發最好看的人”后打了個大大的叉。
這句話的成立,只在溫澤念放下那頭繾綣的烏發前。她玉一般的細指信手一撥,散落的不似瀑布,確然像瀑布上如夢似幻的那層霧。
溫澤念端坐其間,那張矜傲透出一絲嫵色的臉,是水霧間的那輪月明。
孟寧緩緩抬手,拈起溫澤念的下巴。
溫澤念神色矜傲,動作卻是順從,配合著她、纖長的天鵝頸往后仰,薄唇微翕“這可是你自己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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