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念變成了一個淡色的影子,一片氤氳的香。
她沒料想屋里有人,把手包隨意的扔到玄關桌上,一邊踢掉高跟鞋一邊往里走,好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扭著頭去摘一邊耳上的耳釘。
孟寧的雙眼已經完全適應黑暗了,所以能瞧見溫澤念微微蹙著眉,好似有些不耐煩。
摘耳釘有什么可不耐煩的。大概美人脾氣總是大的。
她該出聲喚一下溫澤念的,可長久的坐在這里
好似讓她失卻了語言功能,她只是看著溫澤念不耐煩的去對付那只鉆石耳釘1212,唇邊勾出一抹笑。
所以溫澤念向沙發望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這般情景
姿容清綺的年輕女人坐在沙發上,那放置沙發的凹陷設置使之看上去像一片盛滿了月光的池。年輕女人沐浴在那樣的一片月光里,卻更干凈也更明亮。
雙手撫著膝頭,在她望過去的一瞬捏緊。
溫澤念暫停了摘耳釘的動作,走過去。她踢掉了高跟鞋,這會兒光腳踩在地毯上,裙擺曳下來掃著地毯長絨,沙沙沙的。
酒店裝修多用黑柚木作為貫穿的視覺符號,她走到一根立柱邊便停,倚在上面,望著孟寧。
孟寧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緊張,可唇角的笑意未褪,雜糅出一種特別的神情。
月光說不上消解了她的清冷還是烘托了她的清冷,讓人想要走過去,先不吻,撫一撫她的唇。
然而這一切只發生在溫澤念的腦海里,事實上她只是倚著立柱,沒有任何動作。右耳摘下的耳釘蜷在她掌心,硬度高,微微硌著掌紋。
孟寧望著溫澤念。
黑色掛脖款的禮服令她看上去像一份夜晚的禮物。可她的五官似酒濃醇,不笑的時候總帶三分倨傲,不知何人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伸手繞過她天鵝般的頸項,去輕輕那一拉。
她的晚禮服后擺拖長,墜在身后像魚尾。前擺卻撩起些,露出她踢掉高跟鞋的纖細腳踝。
月光灑滿腳背。
或許溫澤念這樣的存在就是人魚。本以為只存在于人們瑰麗的想象中,有朝一日真從海底浮上來,引誘水手自甘丟卻性命投海時,沒有任何實質動作,只憑一把媚惑的嗓音。
溫澤念更高明,她話都不說,只站在一片月光里,用那樣的眼神瞧著孟寧。
孟寧“你說可以幫我。”
溫澤念頭往立柱邊靠了靠,不知她后來又喝了多少,這令她姿態看上去更慵懶了些“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孟寧奇了“你問我”
溫澤念微揚著唇。那笑容不輕浮,她連逗人時都有種沉著的優容。
孟寧定了定神“我想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告訴我,那晚我在你房間過夜,到底有沒有發生什么。”
“噢。”溫澤念點點頭,走過來坐在沙發邊,與她隔著段距離。微一偏頭,開始摘左耳的鉆石耳釘。孟寧微挑著一點眼尾,看著她動作。
直到她把兩枚鉆石耳釘很隨意的丟在黑曜石色的矮幾上,輕輕磕出兩聲響。
問孟寧“向人提問的時候,怎么不看人”
“還是說,不敢看我”
“沒那回事。”孟寧慢吞吞的說,轉向溫澤念。
溫澤念好似滿意的壓了壓下頜“我是可以告訴你。”
“那天晚上什么都沒有發生,你很乖,很老實,像只醉了酒的小貓。”
“所以如果你是來問這樣一個答案的話,你可以走了。
”
哦,好。孟寧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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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坐得太久,她膝蓋都變得不太靈光,走路的姿勢別別扭扭的。
身后沙發一聲輕響。
她可以想象,那是溫澤念一只手肘倚在了沙發背上,像浮在一片月光上,扭過腰來望著她背影。
休息室的一幕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