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曉對折枕頭把自己的頭裹在里面“到底是誰定下了聚餐第二天一早還要早訓這該死的傳統”
兩人趕到海灘。
終點即是出發點,孟寧第一個向著那邊跑去,遠遠望見溫澤念和隊長站在那,隊長好像在匯報什么事。
孟寧緩下腳步,一個男隊友很快從她身邊超過,笑道一句“怎么了孟姐讓我啊”
孟寧笑笑,收了跑步的姿勢,反而向終點那邊走去。
溫澤念在被一陣海風揚起碎發、把那縷發往耳后勾時,好像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沒有。
她個子高,列隊時站第一排邊沿,這會兒便站在那,微垂著頭。
直到溫澤念叫她“孟寧。”
她一怔,抬頭。
溫澤念只是沖她淺淺點了下頭“,孟寧。”
孟寧蜷了下手指“,gyh。”
爾后溫澤念轉向那名男隊員“,biy。”
雨露均沾。
也許唯一出格的是她沒喚孟寧的英文名。可這也太好解釋,她甚至不需說她們先前認識、中文名是個更熟悉的稱呼,她只消說一句覺得孟寧的名字好聽,人人都不會質疑。
很快隊友們先后撞線,走過來列隊。
溫澤念今早是來正式宣布救生隊不會裁員的消息,只要通過年后的體能大測,人人都能留下。
祁曉尤其松了口氣。
或許直到所有人都望向溫澤念的時候,孟寧才好也向她望去。
不知是否妝容的功效,溫澤念分明昨夜也只睡了兩三個小時,看起來卻容光煥發。
畢竟她是一個夢,夢是一切美好的聚合。就像她不給孟寧看自己的素顏一樣,你也看不到她只睡兩三個小時的黑眼圈,宿醉后的困頓,又或者,對昨晚春宵一度后一絲絲帶些脆弱的迷惘。
沒有,什么都沒有。
甚至她的講話也是無可挑剔的“安全是立身之本,尤其作為酒店行業的從業者”
她的嗓音和她矜貴的制服一起構成了關于酒店經理人最熱切的想象。讓人絲毫不能想象,昨夜她是如何用同樣的一把嗓音,喃喃喚孟寧的名字。
“孟寧。孟寧”
在溫澤念發表完講話的最后一秒,孟寧收回視線。而在她的最后一眼里,她看到溫澤念抬起手臂,輕揉了下自己的左肩。
隊長細心而關切“有勞損么”
大概人人知道溫澤念最近工作量大。
溫澤念淡聲道“沒事。”
看上去她與孟寧沒有絲毫牽連,大概唯有繚繞過她鬢邊發絲的風也拂過孟寧的手腕。可這世界上除了孟寧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知曉,她那像一片瑩白雪地的柔潤肩頭,襯一絲血痕齒印會美到令人心驚的地步。
像天使,也像修羅。
而這兩者的共性是,擁有虔誠的信徒。
列隊解散后,溫澤念留在原處與隊長多說了兩句話。孟寧和祁曉一同往員工淋浴室走。
“孟寧。”
孟寧回眸,溫澤念的表情看上去很公事公辦“有空么”
孟寧頓了頓“抱歉,我今天當第一輪班,時間有點趕。”
她轉身,倒是祁曉還愣在原地,被她拽一拽袖子“快走了
。”
祁曉三兩步跟上“你倆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孟寧摘著手腕上的計步器。
“她找你,你躲什么”祁曉問“說不定她找你談離職的事呢”
孟寧搖頭“不會。”
雖然溫澤念的眼神很多時候都令她看不透,但至少她很清楚,溫澤念肯定不是找她談離職的事。
離職有什么好談她主動離職,集團又不需要開她三薪,她無所求,溫澤念只需在她辭職信上勾選個“同意”便好。
溫澤念望著孟寧背影。
隊長問“找cara有事”
“沒什么大事。”溫澤念淡然道“只是我看過幾次早訓,她都成績出眾,我想找她多問兩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