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曉說者無心,孟寧聽者有意。
她跟溫澤念固然不是談戀愛。兩個對彼此絲毫不了解的人怎么可能談戀愛。她們只是比床伴多一些溫情,多一些迷戀,再多一些占有欲,來給這一夢境涂上更多的玫瑰色調。
孟寧當下否決祁曉“別胡說,我們是單純的身體關系。”
祁曉笑得肩膀亂晃“單純有多單純都身體關系了還單純。”
兩天后,孟寧去溫澤念房間找她。
很好,她心里想。
溫澤念端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老樣子,矮幾上紙頁凌亂,旁邊一只高腳水晶杯里,白葡萄酒只剩了個淺淺的底。
而溫澤念身上還穿著白日里那套制服,金屬腰鏈勒出只堪一握的纖腰,玻璃絲襪裹著纖長美腿。
孟寧走過去,她抬眸吐出一口氣“我太想你了。”
孟寧的肩一滯。
她揚揚手里的文件“這些事搞得我快抓狂。”
孟寧的肩又放松。
原來她為工作所累。需要賞心悅目,需要片刻歡愉。
孟寧問“來講故事么”
上上次她對溫澤念上下其手,感受著溫澤念身體微妙的變化卻要人家講著故事不許停。上次溫澤念報復回來,兩人肌膚相貼,溫澤念從背后擁著她手指不老實,偏在她耳邊講故事分去一半心神。
這次溫澤念只當她又要報復回來,直接掛白旗投降“我不玩,太難熬了。”
“不難熬。”孟寧許諾“我不碰你所有的敏感點。”
溫澤念將信將疑“我要先去洗澡么”
“不需要,只是先講故事。”
溫澤念走回房間取來了今晚的信封,坐回沙發掏出信箋,瞥孟寧一眼。
孟寧每次來找她,起先都坐在沙發九十度拐角的另一側,隔著距離,乖巧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
可當她垂眸把故事掃了個大概,開始念誦的時候,孟寧起身,坐到她身邊來。
看一眼,每次溫澤念穿一字裙時都保持著良好的坐姿,一手撫平后擺才坐下。她的制服都是量身定制,否則不會恰到好處襯出她挺拔的纖細,細瘦的腰肢,優雅的臀線和纖長的雙腿。
當她坐下時,西裝材質的一字裙會在腿根堆出好看的淺淺的褶。
孟寧只看了眼,信守承諾,并不伸手去碰,也任由溫澤念的西裝紐扣好端端的扣著。等到溫澤念好似信了她,聲音略松弛了些的時候。
她一只手輕輕放上溫澤念的膝蓋。
溫澤念的呼吸微妙收緊,在嗓音里擦出一點微妙的金屬感。
孟寧是進攻的人也是承受的人。若不是她對溫澤念的呼吸和嗓音都這么熟悉,怎會捕捉到那聲音一瞬產生的形變,滿足到心臟發疼。
人都虛榮。她喜歡她憑掌紋的熱度貼上膝蓋,就讓溫澤念有反應。
溫澤念讀著故事,眼尾瞥向孟寧。
真的,那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睫毛很長,不算濃密,反而加深了某種純摯感。坐在這樣的燈光和露臺灑進的月光里,面龐干凈得不像話,黑白分明的眸子像一汪淺溪。
看著那么乖,手掌卻在溫澤念的膝蓋上輕輕摩挲。
或許唯一泄露她內心感受的,是微垂的眼睫,和偶爾一滯的呼吸。
溫澤念于是知道了,孟寧迷戀她的膝蓋。
孟寧覺得,她這一靡靡的想法,或許于溫澤念出現在員工餐廳、藏在桌面下用膝蓋輕碰她腿的時候,便已初現了端倪。
直到現在,她坐在溫澤念身邊,當真用手掌去摩挲那纖巧的膝蓋,證實了她自己就是無比渴望這樣做。
絲襪微粗的質感反而讓人想起溫澤念柔膩的肌膚。
她改為用指尖打圈,聽溫澤念的呼吸隨著她的節奏而變調。
她湊近溫澤念耳邊“我喜歡你穿絲襪。”
“但現在脫掉,好嗎”
科幻故事描繪著宇宙的浩瀚,人類何其渺小,或許唯有欲念能控抵御其中虛空的無常。
長絨地毯每天有人清理,干凈而柔軟,方便孟寧雙腿并攏交疊、坐在上面。她想吻一吻溫澤念的膝蓋。
她喜歡溫澤念纖長的脖子。喜歡她柔軟的耳垂。也喜歡她的膝蓋。
她發現自己喜歡的地方有個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