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孟寧覺得背好痛,大概是方才太過緊繃的緣由。
“有。”溫澤念洞察力驚人“之前我從雙腿跪在沙發上,變成一條腿站到地上的時候,你看了眼我的膝蓋,那一瞬間你有點走神。”
孟寧不語,她抱起雙臂“我技術不夠好嗎”
孟寧笑。
溫澤念瞇了瞇眼睛,讓她像只不那么善良的狐貍“孟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笑,會讓你下一次很難承受”
孟寧帶著當晚的科幻故事從溫澤念房間出去。
她喜歡跟溫澤念插科打諢,充滿綺旎意味的斗嘴而不聊其他。
可她剛才的確有一瞬走神。
大概快要登上極樂云端的時候,人的神識都變成輕盈的云,絲絲縷縷不知往什么方向飄。那一瞬她忽然想溫澤念為什么會因一杯酒原諒她呢
太簡單了,簡單得讓人想要去擁抱溫澤念纖薄的肩。
問她一句這么多年,看起來什么都有了,可真正獲得的感情很少么
少到一杯酒,都可以填滿你心里的某種空洞。
那是兩人重逢后第一個瞬間,她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種念頭,想要去問一問溫澤念這么多年,你是怎么過的
從當年的模樣成長到如今,這一路你走得很辛苦么
她走在靜謐無人的碎石小道上,沒有送出的那個二手打火機還墜在她口袋里。她朝著酒店主樓的方向回了一下頭。
傻了么這不是,這方向并不能窺探到溫澤念房間的任何一扇窗。
也就不能窺探每次她離開以后,溫澤念是累極睡了還
是又給自己斟一杯酒,空坐到許久
“寧啊,能借你雙肩包用用么”
“行啊,你拿吧。”
祁曉要跟隊長去做兒童專場的海灘安全須知科普,她的包都不適合裝電腦,便管孟寧借。
“那我把你包里的東西先掏出來了”
“好。”
其實孟寧雙肩包里的東西很少,一副太陽鏡,一小瓶海灘救生員常備的滴眼露,加上出租房的鑰匙,每次離島輪休時裝兩件t恤和衛衣,每次包都半空著裝不滿。
祁曉都不知她為什么要背這么大的雙肩包。
她怕電腦和科普展示道具磕來磕去的把孟寧的東西壓壞,還是都掏了出來。卻看到除此之外,多了張收據。
她倒不是刻意看,只是眼神沒挪開,看到名目是打火機,后面的價格幾乎讓她罵了句臟話。
倒不是天價,只是相較于孟寧的收入,著實離譜。
祁曉回眸看一眼孟寧,孟寧和往日一樣靠在床頭翻一本鳥類圖鑒,大概準備休息會兒夜深了去海灘游泳。一張臉清淡淡的。
其實祁曉能感覺到,孟寧這人雖然隨和,但并不熱絡,也沒見她對什么人什么事特別掛心,一副什么都無可無可不可的樣子。
祁曉暫且沒說什么,把她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也許那個念頭的冒出,讓孟寧隔了好幾天沒去找溫澤念。
作為一個隨時要離開的人,她不該生出好奇,這是不對的。
還有,溫澤念那樣輕柔的撫過她掌紋的時候,又在想些什么
作為一個向來逃避感情的人,她本能覺得危險,習慣性想逃。
后來兩人的相見,是員工餐廳的偶遇。
溫澤念當晚要參加一個投資人晚宴,臉上的妝容已經化好了。眼妝和唇妝都清淡,只不過眼尾的眼線微微上挑,這讓她比平時多了絲媚意,又被她一臉沒笑意的矜貴消解。
美得不像話。
不過沒換晚禮服,還穿著白日的正裝制服。大概來聊管理層餐廳并入員工餐廳的事,和一眾經理們站在一處。
挺拔的肩背線條撐住了她的氣勢,讓她站在人均185的一群男人間從沒輸一頭的感覺。更何況她的表情永遠那么理智,那么運籌帷幄。
祁曉今天意外吃的很沉默,咬著雞肉卷,沒去偷瞧溫澤念。
孟寧不知她怎么了,故意逗她一句“今天不追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