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相處,其實處處都藏滿了碰不得的隱形界限。
孟寧對溫澤念說“我可以替你喝酒。”
她是當晚最幸運的人,開心果根本不給她使絆子,到現在她也沒答兩題。
溫澤念一時沒允,而是問祁曉“孟寧怎么說的”
“孟寧說,你們是在一次競賽上認識的。”
“是這樣沒錯。”溫澤念點頭“不過后來,我們還當過大半年同學。”
“什么”祁曉瞪大眼睛看孟寧“你以前果然上的貴族學校我就說你這張小臉長得挺貴氣說,你是哪家大小姐現在跟姐們兒坦白,姐們兒一點不生氣,果斷抱緊你的
大粗腿,啊不,小細腿兒”
孟寧不欲說下去“我喝酒行不行”
溫澤念卻不以為意“不是什么貴族學校,我的初中,是在鶴城讀的。”
祁曉傻了。
她揉了下喝多了有些懵的頭,等她捋捋啊溫澤念,gyhon,英國長大,家世驚人,據說父親有女王授予的爵位,還是全球聞名的c酒店集團第十多順位的繼承人。
“你,”她在酒精和驚訝的雙重沖擊下神志不清,指著溫澤念“你微服私訪啊”
孟寧在酒桌下輕碰了下溫澤念的膝蓋,西褲柔滑微涼,已是輕薄材質,換來溫澤念唇邊一抹玩味的笑。
自從孟寧的癖好暴露,膝蓋對她們來說,好似已具備特別意味。
孟寧本是示意溫澤念沒必要繼續往下說,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一步,過去那些事還提來干嘛。溫澤念卻只當沒什么,告訴祁曉“我是被我姨母收養的,她嫁給了一位英國爵士,兩人沒有孩子,所以我十五歲那年去了英國。”
祁曉抱住自己的頭“等等啊你再等我捋捋。”抬起頭來問“所以你不是混血”
溫澤念“為什么會覺得我是混血”
“你鼻子很高,還有,你眼睛偶爾會泛起淡淡的紫羅蘭色。對對對你看現在這光線下就是”她撞了下身邊的宋宵,宋宵跟著看了眼“還真有點像。”
孟寧想,那是因為溫澤念的一雙眼太深了。
從小經過許多事的人才會有那樣的一雙眼。像夜空,最幽暗時分的夜空不是一片純粹的黑,反而會泛起瑰麗的紫。
她阻止溫澤念繼續往下說“你喝多了,我帶你出去醒醒酒。”
溫澤念卻握住她伸過來攥自己的手,捏住她指尖,繼續對著祁曉和宋宵說“出國之前我家境很糟,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出了事,我跟著兩個叔叔各住一段時間,后來又搬到鶴城的爺爺奶奶家。那時我有很嚴重的血管瘤,拿不出錢做手術,只能一直吃激素藥拖著,就是在初二轉到鶴城的那一年,我遇到了孟寧。”
祁曉呆呆的想,所以溫澤念說她自己以前胖,且丑,是真的。那樣的孩子連掙扎求生都困難,哪里會有關注外表的心思。
可看看現在的溫澤念。
她喝多了目光就有些直,平素不敢直視溫澤念的,這會兒卻徑直掃過去。溫澤念一只手在桌下握著孟寧的指尖,另一手輕旋了下自己的鉆石耳釘,又垂放下來理了理襯衫衣領。
祁曉呆呆看著,無論溫澤念那做過護理閃閃發光的柔白肌膚,那剪裁精良的襯衫,甚至那不經意將襯衫挽到手肘的優容,無一不是矜貴的,優雅的,甚至奢侈的。
“你姨母”
“她被我爺爺奶奶傷了心,早早跟家里斷絕關系,一個人想辦法出國了。”
祁曉心生感嘆,一個人命運的改換不過瞬息之間。
如果不是因姨母無子嗣,將溫澤念接到英國,她甚至也許活不到今
天。
所以那時候我境況很糟,你知道以前的我,轉學到一個新的學校,很容易成為被欺負的對象。那時候只有孟寧一個人對我好,跟我說話,教我做題,放學帶我去她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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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說這些話時的溫澤念已是一派從容。
手指無意識般的,展開孟寧的手掌,指尖似羽毛,在孟寧的掌紋輕輕描繪。
這一次的紋路很清晰了,先是感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