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她心里微妙一動。
現在的溫澤念早已修煉得擅察人心,所以信手拈來的用任何元素替人造夢。
剛才她輕易用一個手勢便讓孟寧動容,到底因為對象是孟寧,又或對象是任何人,她都可以做到這樣
溫澤念對祁曉她們都能體貼至此,想必答案是后者。
可溫澤念的這種能力,又是怎樣自己獨自走過了茫茫歲月、一路摔打習得的
孟寧覺得今早的自己有什么毛病,為什么頻頻對溫澤念生出一種近似于“心疼”的情緒。
她戳戳祁曉“咱昨晚喝的那酒。”
“嗯嗯。”祁曉切著杏鮑菇“怎么了”
“不會是假酒吧”
“不是,孟寧,你這就不對了。”祁曉放下菜刀一臉嚴肅“教育”她“你自己反攻不上去,哪能怪到酒上面呢”
孟寧
她走到流理臺邊拿起菜刀“你這刀工,也不怕切著手,還是我來吧。”
祁曉嘻嘻一笑“那敢情好。”
小小廚房里炊煙一裊,連笑語都被熏熱。直到三菜一湯出鍋,溫澤念把時間掐得恰到好處,打開房間門來幫她們把菜端到客廳。
她們客廳太小,沒有專門的餐廳,所以也沒有餐桌。她們平時圍著茶幾吃飯,端著飯碗勾腰夾菜,不算舒適,也能湊合。
祁曉這個e人主動擔負起寒暄重任“gyh,只能將就一下,別介意。”
溫澤念“不會。”
沙發只能坐兩人,宋宵搬來一張椅子,孟寧把沙發讓給溫澤念和祁曉,祁曉一邊咬牙切齒的含笑坐下一邊直瞪她。
她笑,把家里擇菜的小板凳搬來坐溫澤念側邊。
祁曉一邊努力展示自己的e人特質,每聊一句天句尾都綴上“哈哈哈”,一邊又被溫澤念兩米的氣場逼得i了一截,縮坐到沙發扶手那側跟溫澤念之間留出道涇渭分明的線。
反倒是坐小板凳的孟寧離溫澤念更近。
溫澤念看孟寧一眼。
孟寧個子高,穿黑色連體泳衣站在海灘時頎長得令人側目,現在曲腿坐在小板凳上就
顯得有些委屈,膝蓋拱起來,她自己卻不在意,端著飯碗吃得認真仔細,雪腮小幅度的抖動。
杏鮑菇炒肉,醬燒土豆絲,番茄炒蛋,都是極家常的菜式。她吃得均衡,一點不挑食。
好像連菜式的選擇上都不欲留下什么供人捕捉的痕跡。
她抬眸看溫澤念一眼,當著祁曉和宋宵不說話,用眼神說你不好好吃飯,瞧我做什么
夾一筷杏鮑菇炒肉放到溫澤念碗里。
一盤杏鮑菇炒肉分為兩種格局,薯條般長短粗細不一的是祁曉切的,火柴棍粗細整整齊齊的是孟寧切的。
溫澤念挑了挑唇角。
祁曉其實挺怕溫澤念當面逮著她有多八卦,但這時實在沒忍住對宋宵拋了個小眼神看看多好嗑
孟寧不著痕跡往溫澤念那邊湊了湊,膝蓋抵住溫澤念的膝。
煙火氣熏淡了欲念,這次兩人的相抵,倒沒令她想起溫澤念昨夜又被她床單磨紅的膝。她也說不上是自己害羞,還是怕溫澤念害羞。
她的家居服和舊t恤一樣被洗得薄而軟,套住溫澤念纖長的腿,連膝蓋的溫度和形狀都能清晰感知。
祁曉可以八卦她給溫澤念夾菜,但注意不到她和溫澤念微妙相抵的膝蓋。
她低頭看著自己飯碗,余光去瞟溫澤念。她昨晚為什么給溫澤念拿了一套純白的家居服呢,在不敢抬頭的視線里變成雪地一樣的茫茫,好像那些人間煙火都在溫澤念身上掛不住似的。
她又抵了抵溫澤念的膝蓋,好像要給她多一分撫慰,又或者多一分支持。
溫澤念吃飯的姿態好看,端著碗也肩背筆挺,只偶爾拈菜的時候一勾腰,連后腰拉出的弧度也好看。
可溫澤念始終沒有挪開自己的膝蓋,在祁曉和宋宵的談笑聲間,那頓飯,她倆是這樣吃完的。
一頓飯做得晚也吃得晚,飯后孟寧洗了碗,回房看溫澤念正在理包里的文件。
“你要走了嗎”
溫澤念點頭“去接投資人。”
“時間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