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里的人怎么可能弄懂一個夢呢。
她一度覺得溫澤念也許真的喜歡她,又覺得溫澤念只是想要操控她的情緒。
她用巨大浴巾吸干發絲的水,遙遙望一眼酒店主樓。
溫澤念所有的表現太云淡風輕,好似再不需要孟寧去她的套房。
第二天早訓完,早餐時間,祁曉欲言又止。
“說啊。”孟寧切著塊松餅,把蜂蜜往邊上撥了撥,太甜。
“聽說gyh離開的時間確定了。”
祁曉盯著孟寧的刀叉,并沒有一瞬凝滯。
“哦。”孟寧抬起頭來笑得很自然“什么時候啊”
“就這個周末。”祁曉說“咱輪休的那天。”
“哦。”孟寧點點頭。
“你別裝大尾巴狼了,哦什么哦啊。”祁曉有點急“她這一走,你們可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孟寧笑得很安靜。
祁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嘆口氣。
她剛才說“她這一走,你們可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一人的前路花團錦簇,一人的未來瑣碎平庸。在“喜不喜歡”之前,這句話好似已給兩人的關系定了調。
其實想透了,孟寧覺得結局沒什么差別。
無論她喜不喜歡溫澤念,又或者溫澤念喜不喜歡她,至少從溫澤念其他的表現來看,并沒打算為這份“喜歡”改變自己的步調。
那就夠了。
等兩人的生活分道揚鑣,“喜歡”成了無根之木,又如何存續。孟寧實在不過度迷信自己的魅力,她深刻認知她自私、怯懦、能力不濟,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
她無法再許出“一切都能解決”的承諾,無法再看任何一雙相信她的眼睛。
這時一句聲調升高的意語,是總經理的聲音。
基于五星級酒店規定,員工們在餐廳的交談聲通常壓得很低。這時他音量一大,引得不少人朝那邊看去。
溫澤念坐在總經理對面,還是穿那身套裝制服,金屬腰鏈束在腰際,她坐姿一向優雅,小腿相貼微微傾向一邊。
孟寧知道酒店管理層現下肯定為了某個決策爭執不下,但她從沒開口問過溫澤念。
“聽說,gyh一直談的投資準備簽約了。”祁曉小聲說“可能總經理覺得動了他的蛋糕,好像雙方有點僵持。”
孟寧笑笑“消息夠靈的啊。”
說實話,要說孟寧心中聽了這消息很擔心,倒也沒有。畢竟溫澤念的位置和她相差太大了,人家玩的是資本,她是海灘救生員,她甚至不懂這里面的運作法則。
而且溫澤念坐在略有些情緒失控的總經理對面,仍是淡然模樣。
孟寧覺得溫澤念挺厲害的。一般人比如她,看到對方發怒,下意識的反應是先笑笑來緩和氣氛,畢竟誰喜歡正面沖突。但溫澤念不,她不愛笑,這會兒也沒笑,用叉子插起一顆樹莓,優雅的送進嘴里咀嚼。
總經理不至于真的失態,在發現不少員工望過來時,聲音重新低下來。
溫澤念臉上唯一流轉的是鉆石耳釘的光,神態若靜止,好像無論對方投過來什么,她都是不生波瀾的湖面。
不知為什么這些人總愛到員工餐廳來找溫澤念談事情。
大概人多的地方反而安全。又或者其他場合,溫澤念總有辦法避開他們。
祁曉小聲說“真厲害,好像從來沒看過gyh的情緒波動。”
孟寧點點頭。
這時溫澤念吃完早餐,站起來,往下拉了拉西裝下擺,一字裙包裹著纖長腿型,眼神好似往孟寧這邊掃過來。
孟寧一愣。
可又覺得溫澤念眼神是無意掃過整間餐廳,伸手撥了撥耳垂上的鉆石耳釘,端起餐盤,沖總經理點點頭,走了。
“cara。”
來到控制室時,孟寧被隊長叫住“今天你排班少,晚上可能有件事要麻煩你。今晚有場客人的晚宴,這些客人的孩子會被帶到另一個餐廳單獨安排兒童餐、做游戲。”
祁曉笑“隊長你不會安排她去帶孩子吧你覺得她行么”
隊長跟著揚唇“沒那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