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在這里住的時間不短了,但她不愿在這里留下一點痕跡,好像她在沙發上留下一根貓毛,都是對溫澤念的打擾。
孟寧見她站著不動,問“怎么不過來坐呢”
溫澤念問“想下樓去散個步么”
“嗯”
“我喝了一點酒,去吹吹風。”
孟寧頓了頓,才小聲說“你的工作怎么,總喝酒啊。”
溫澤念看她一眼“你要管我么”
孟寧就沒說話了。
溫澤念吐出一口氣,很輕的說“就一點點。”
溫澤念發現自己現在很常用這個詞“一點點”。
一點點難過。一點點酒。什么都只能是,無比克制的一點點。
她略自嘲的勾了下唇。
孟寧那么敏感,肯定看到了。但孟寧沒問她在笑什么,只說“那我去換衣服,很快。”
便往自己臥室走去。
溫澤念繞到沙發前,把自己扔進去,身子往后仰,手臂打橫擋在眼前。
孟寧換了t恤和牛仔褲就出來了。
看溫澤念坐在沙發上捏著手機打字,她就靜靜站著,直到溫澤念抬眸,她問“工作很忙嗎”
很忙的話,就不去散步了。
但溫澤念把手機放下,站起來“走吧。”
兩人就一起下了樓,走出小區。
晚風優柔,那天和祁曉逛過的街道又變作另一番光景。暖黃的街燈亮起,若孟寧一個人走,“春夜”這個詞的重點便在“春”上,若和溫澤念兩個人走,“春夜”這個詞的重點便在“夜”上。
夜是朦朧的。溫柔的。可以藏匿起很多心事的。
像一片溫熱的潮汐。
一直到兩人走得這么近,她才聞到溫澤念身上的那一點點酒意。
她就問“最近工作很忙嗎”
溫澤念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其實她想問,巴黎c酒店那邊的事怎么辦呢又覺得不太好,好像在趕人走似的。溫澤念在這邊忙一點也好,忙一點說明溫澤念在這里的確有工作,而不是單純的被她拖累。
可忙一點也不好,因為溫澤念那雙深邃的眼眸,在并不明晰的路燈下都透出一點點倦色。
孟寧想了想“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話說有一塊牛排”
“孟寧。”溫澤念忽地叫了她一聲。
“嗯”
“請我吃支雪糕吧。”
孟寧傻了。
最近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個兩個的都讓她這個絲毫沒收入的人請客
哦不對,她有過收入的,十二塊。
祁曉就算了,溫澤念年收入多少啊為什么要她請客
但她寄人籬下啊,她能說什么
她只能沒出息的說“好的啊,哈哈。”
溫澤念便引著她往超市走去。
媽的,孟寧在心里罵了句臟話,溫澤念帶她去的是以往給家里送菜的有機超市,這里面雪糕是不是都是進口的啊,這一只得多少錢啊。
而且溫澤念這個人,散步
都穿高跟鞋,配她的白襯衫加闊腿西褲,走得氣勢十足的,顯得孟寧跟在她身后,顯得很心虛。
孟寧當然心虛了,她只能期盼溫澤念挑中支便宜點的。
溫澤念連在冰柜前流連的樣子都好看,燈光灑下來讓濃睫在眼下打出暗影,她看得有一點點漫不經心,因為她抬手輕旋了下耳垂上的鉆石耳釘。
然后她問“這里沒有綠色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