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還沒走啊車里在說什么
車里這時正在進行的對話是
溫澤念問孟寧“想過搬回這里么”
她知道孟寧面對祁曉多少也有點不自在,可現階段就讓孟寧搬出去獨自租房,她還是不放心。
無論如何,孟寧面
對著祁曉,總比孟寧面對著她要好一些。
孟寧頓了頓,沉靜的答她“想過。”
“那好。”溫澤念揚起纖白的手指,在駕駛座靠背上輕輕點了下“走吧。”
司機收到指令,發動車子。
兩人像處在臺風的風眼里一般,快速而平靜的結束了這段對話。
車開到地庫,代駕離去。
溫澤念和孟寧并肩站在電梯轎廂里,看著兩人映在金屬門上的模糊身影,忽然想,這樣的情形還能發生幾次呢
兩人回家,孟寧先一步刷指紋開門,溫澤念又想,按孟寧這樣的性子,一旦搬出去,一定會迫不及待當時就把自己指紋刪掉的吧。
溫澤念沒有覺得自己很寂寞。
她只是覺得門鎖好寂寞。
她會賣掉這套房子嗎大抵不會的,她不缺這點錢。所以從此以后里面靜靜躺著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單薄的指紋了。
她不來開啟,那指紋便蒙了塵。過往的故事蒙了灰,連好的壞的都不再能分清。
孟寧說“那我先去洗澡了。”
她“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回到主臥,她脫下西裝外套扔到床上,又把小翻領的系帶解開,好像要讓自己透口氣似的。
過了會兒,很隱約的淋浴水聲靜止了。
又等了會兒,她拉開房門,往次臥的方向走去。
孟寧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吹完頭了,正坐在床邊拿手機設置鬧鐘。孟寧現在嘗試著停掉那些助眠藥物了,所以在堅持規律作息,無論幾點睡,都早晨七點起,以免晚上又失眠。
孟寧的頭發很硬,以往每次歡愛時從綰發的狀態放下來,都會隱隱看到之前皮筋勒出的淺痕。每次只有當她洗完澡后,頭發才會這樣又長又直的披在肩頭,若手掌微微貼上去,好似還能感到吹風未散盡的那一點熱度。
這令孟寧看上去更安靜了。像海豚,像貓,也像某種安靜生長的植物,在歲月里不出聲的拔節。
溫澤念把身后的門關掉,背靠在門邊的墻上。孟寧皮膚太白,雖然晚上喝了些酒,但一切在那冷白的皮膚上都掛不住似的,眼尾沒泛紅,看上去很清明。
反倒是溫澤念,眼尾透著抹淡緋,眼妝微微脫了一些,令她眼睛本身稍微上挑的形狀露出來,透出種嫵色。
孟寧坐在床畔很安靜的問“有什么事嗎”
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到來。
她突然就有點煩孟寧這樣。兩人之間的事,明明兩人都心知肚明,偏偏說“愛”的是孟寧,更擅假裝若無其事的也是孟寧。
她忍了忍唇邊的話,先是說“搬家的時候提前告訴我,我幫你,開車方便。”
孟寧輕搖了下頭“不必,我東西很少。”
孟寧從前就是個物欲極低的人,好似隨時準備同這世界告別什么也不留下。到了現在這習慣也沒改。
溫澤念問“那我買的那
些衣服呢,你不帶走么”
孟寧問你想我帶么”
溫澤念心里忽然就更煩了。她很受不了孟寧在她面前一副無限順從的樣子,好像什么都順著她的心意來,什么都顧著她的感受來,因為自己要認錯,因為自己要贖罪。
溫澤念扯了扯自己襯衫領口,讓那平直的鎖骨露出得更分明些,解放頸項讓自己透氣。她開口“孟寧我本來要跟你說的是,我覺得你搬出去,其實是好事,你繼續住在這,我們永遠都陷在這樣的狀態里。你搬出去,才算真的邁出往前走的第一步,我也才算真的放手,讓你邁出往前走的第一步。”
“只有那樣,我們才有可能試著不要回頭看的,去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