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望著祁曉背影,好在五分鐘后,程序結束,她從按摩椅上站起來,拎著零食往前走。
在一片小吃區中,看到祁曉獨自坐在桌邊,面前抱著個小碗正吃云南烤豆腐。
配了紅油辣椒醬,祁曉一個北方人其實沒那么扛辣,嘴一圈都是紅的。
打橫的長凳是與桌面焊在一起,孟寧跨進去坐到祁曉對面。
祁曉抬眸沖她笑了下“對不起啊,你是不是覺得我發火發得莫名其妙的”
孟寧搖搖頭,想了下該怎么表達“我知道你覺得太快了,其實我也覺得太快了。”
好像什么都還沒想清楚,什么都還沒理順,只是為了倉皇的抓住什么。
祁曉嘆了口氣,把一次性小紙碗往孟寧面前推了推,手里兩根竹簽分了根給孟寧。
孟寧接過,叉了塊豆腐喂自己嘴里。
嚯,真挺辣的。
孟寧頓時覺得氣管一陣燒灼,那晚嗆水的感覺在腦子里一晃而過,也是這種氣管燒灼的感覺。
她咳了兩聲,祁曉又要把她手里的竹簽拿回去。
她搖頭“沒事,就是沒想到這么辣。”
祁曉的手縮回去,又嘆了口氣“怎么就這么難呢。”
也不知是嘆孟寧和溫澤念。
還是嘆自己和那個人。
孟寧又吃塊豆腐,把一兜零食放到桌上,推到祁曉那邊去。
祁曉瞟一眼“你們倆現在怎么算的啊”
“就,談了。”
“然后呢”
“已經這樣了。”孟寧說“就,邊走邊看。”
這樣肯定更難,但孟寧自己也知道,祁曉就不好多說什么了。
祁曉說“走吧,回家拿包去,我得回島上了。”
孟寧送走了祁曉,又把家里各處打掃了遍,宋宵就下班了。
兩人一起做了晚飯,宋宵又把明天中午要帶去公司的飯菜用飯盒裝好,洗了澡就先回房了。
孟寧把投影儀搬回自己房間,她懶得用
幕布,打算找部電影直接投在墻面上。
選來選去,墻面上投射出來的,還是那部巴黎夜旅人。
很久以前好像看過一篇心理學分析,說反反復復看同一部電影或電視劇的人,是心理缺乏安全感的人。
她蜷著一條腿坐在椅子上,手機捏在食指與拇指間,旋兩旋,又握住,點亮屏幕。
溫澤念沒給她發微信。
她的視線投回墻面。看已看過的電影,好處是每一幀畫面都親切,壞處是情節太熟,容易跑神。
不一會兒她又低頭去看手機。
還是靜悄悄的沒消息。
她索性摁了暫停,點進與溫澤念的對話框。
打了三個字“你在干”
又停下,變成一個不停閃爍的鍵入符號。
她忖了下,她到底是想溫澤念了,還是害怕自己一個人呆著
或許昨夜那種有人包裹著她、填充著她的感覺,讓她覺得安全。
她又把那幾個字刪了,手機這時反而震了下。
祁曉發來的,沒說話,就一張照片。打開的小小酥袋子放在桌上,食指和拇指對著鏡頭,指腹沾滿了調味粉末。
孟寧笑了下,給她回了個“哈基米”的表情過去。
走到窗邊,把窗戶推開,給自己點了支煙。
一手掌根撐在窗臺上,看夜色如織。
不知站了多久,等煙味都散盡了,才關上窗,重新坐回椅子,點摁電影播放。
沒坐一會兒,腰更不行了。她正準備站起來靠坐到床頭,手里的手機響了。
她揚了揚唇,把電影音量調低,接起來“喂。”
溫澤念停出一個微妙的節奏,才說“喂。”
溫澤念好會啊。
陽光普照時她打視頻,讓攝像頭對準窗外一叢盛開的天堂鳥。夜色如墨時她打電話,讓聲音失卻畫面,讓聲音更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