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傾身下來吻她額角“我不覺得麻煩,我很喜歡拆禮物。”
手慢慢塞到靠墊以下,去摸索溫澤念系在頸后的晚禮服帶子。
拆禮物的奧義是,你只需手指輕輕一拉,便能迎來驚喜。即便這份禮物是你肖想已久的,甚至是在商場看過很多遍的,但當你真正親眼看到、并伸手去觸碰的時候,還是覺得驚喜。
心臟被一股巨大的亢奮包裹,是一種密密麻麻小蟲啃噬似的疼。
“孟寧。”
溫澤念躺在她腿上叫她的名字,聲音細細碎碎的。
她放肆太過,撩撥人家,又不給解決問題。
往常溫澤念的解決方案是制住她手腕奪回主動權,但今天她顯然不讓溫澤念這樣,在溫澤念抬手起來時,反攥住溫澤念細瘦的腕子。
她說“噓。”
那樣的目光太清明,居高臨下幾乎不帶任何表情的望著溫澤念。很難說是她手上的動作帶起了溫澤念太陽穴的緋色,還是她幾乎帶著某種“審視”的目光。
她是清醒的、故意的、帶著目的的,看著懷中的人難耐與沉淪。
或許她也喜歡溫澤念用碎落的聲音叫她名字“孟寧。”
孟寧。孟寧。孟寧。
孟寧這才
勾腰吻一吻溫澤念額角,柔聲問“很難受嗎”
“那你自己來好不好”
等溫澤念歇了好一會兒、終于去主臥浴室洗澡時,孟寧本想去客臥浴室洗澡,想了想,還是去主臥門口靠墻站著。
浴室里嘩嘩的水聲傳來。
她無事做,低頭玩著自己的指甲。
本是一個很正常的小動作,在這樣一個綺夜反而覺得不妥,她又把手放下了。
可人這種生物吧,天生都有些反骨在身上。
愈覺得不妥,愈要把手抬起來盯著瞧。
腦子里回想著方才,她一臉淡淡坐在沙發,讓溫澤念跨坐在她腿上,晚禮服像開謝的花,花瓣軟塌塌搭在腰系。
小小藍色盒子放在茶幾,而幫她手指穿上的人是溫澤念。
女人做起這樣一幕也是美的。纖直的手指,細而白,那樣薄薄一層似月似霧,等著鉆入一個潤澤的綺夢。
黑色的裙擺遮掩了某些動作,又或者讓某些動作變得更惹人遐想了些。溫澤念掌根撐著沙發背,某一瞬間孟寧覺得自己像片麥田,而溫澤念是旅人,在她的懷抱里起伏流浪。
她盡量讓自己目光清朗而面無表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望著溫澤念,額角漸漸沁出了汗,嘴唇略微抿了抿,是因為忍到微微發麻的地步。
然后她叫她“溫總。”
溫澤念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c酒店集團沿襲國外傳統,互稱英文名,她位高權重,可鮮少有人稱她“溫總”。而此時她年少時仰望了無數次的人,用一把清朗朗的嗓音恭謹喚她“溫總”,可一只手行的又是截然相反的事并且,讓她主動。
孟寧說“以后你再穿這種晚禮服的話,我都會這樣罰你哦。”
溫澤念的一顆心臟有感覺得快要爆炸。
她狂熱的迷戀孟寧用占有欲來回應她的占有欲。
欲望是深不見底的溝壑又如何呢,溫澤念想。
她縱身躍入,裙擺像花一樣散落。她不尋求葬身之地,她全情全意,來滿足孟寧的欲壑難填。
控制與被控制是一體兩面。有人不知道嗎三島由紀夫曾說,玫瑰與蛇本是最親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們互相轉化,蛇面頰鮮紅,玫瑰鱗片閃閃。備注1
她是被孟寧控制的那個么可為什么孟寧眼神專注,為什么孟寧輕掖唇角。
她喜歡孟寧注視她皺眉的模樣,她提醒“孟寧,你也要記得呼吸。”
溫澤念淋浴的時候想,其實極致的歡愉后迎來的是空虛。
就像與孟寧確定關系的那晚,她一個人站在露臺抽了許久的煙。
方才結束后她體力盡失,靠在沙發上歇了許久,孟寧在一旁擁著她的肩,側頰抵著她額頭。她垂著眼皮,覺得睫毛根都染了細細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