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念搖搖手指“你頂著這么張臉,不適合。”
孟寧見溫澤念戴過玉,溫澤念那雙手也像玉,洗菜時浸在水里,看著又透又潤。
有人打下手,孟寧炒起菜來就快了很多,把菜端上桌時,宋宵正好下班回來,歷經長期加班折磨后滿臉寫著萬念俱灰。
“趕得巧。”孟寧叫她“快去洗手來吃飯。”
溫澤念端著兩碗米飯從廚房出來,襯衫袖口挽至手肘,沖宋宵點了點頭。
宋宵怔了下“不了不了。”
溫澤念主動開口“一起吃吧,我再去盛碗飯。”
三人一同在桌邊坐下。溫澤念心想命運改換的路口,真的都披著“尋常”的外衣。
比如孟寧從她家搬出來,她開車送孟寧,祁曉坐在后排,嘴里不知所謂哼著首“小狗乖乖”的兒歌。
比如這次,在接下來的談話發生以前,她與孟寧同宋宵坐在這里吃晚飯,孟寧吃過燒烤不太餓,筷子握在手里,有一粒沒一粒的挑著米,一邊撐著頭聽宋宵吐槽她上司。
真的,太日常了。
日常到人只要稍微放松警惕,就會恍然以為,日子就要這樣過下去了。
然而不是。
吃完飯宋宵幫著洗了碗,很快就遁回了自己房間。
孟寧問溫澤念“你想下樓散個步么我有點撐。”
溫澤念壓了壓下巴“可以。”
兩人一起下樓,溫澤念沒再穿西裝外套了,襯衫材質偏軟,被夜風吹出她身形姣好的輪廓。
溫澤念說“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
孟寧跟在她身邊,雙手背在身后,手指絞纏在一起。
溫澤念說完這句就沒下文了,直到她開口問“去巴黎么”
“或許是,或許不是。”
又一陣靜
默。
溫澤念再度開口孟寧,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好起來,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社交,不會隨時隨地回我微信,我不能打著你情緒生病的旗號,讓你生活在我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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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在想。”她說“你到底是不能好起來,還是為了我不想好起來。”
孟寧太敏感了。
孟寧敏銳的覺察了她內心驚人的控制欲。孟寧起先本就是以贖罪的心態待在她身邊,那么會不會孟寧潛意識里,察覺她并不那么渴盼自己好起來,那么孟寧的世界里永遠只有她,孟寧永遠只能依附于她。
溫澤念自我剖析“這樣的占有欲并不健康。所以我會離開一段時間,去自我調整。”
孟寧搖搖頭“不是。”
溫澤念扭頭望向她。
那時兩人走到一棵巨大的榕樹之下。老城區環境不佳,樓宇老舊,電纜交錯,沒有窗明幾凈的氛圍,路邊攤流出臟污的水。
唯獨這些植物,是新城區所不能比擬的。相較于山野植物吸納了大自然的精氣,它們在這里生根、拔節,吸納的是一代代人縱橫交錯的故事。
它們聽得懂。所以人一說話,樹冠的碎葉嘩啦啦的搖。
孟寧便是在這樣一棵榕樹下站定,望著溫澤念說“不是。”
她探出一只手,輕撫上溫澤念的側臉。
指腹貼著面頰,來回摩挲。她喃喃道“你以為我沒有么”
其實孟寧鮮少露出這樣的眼神,她平時偽裝的外衣披得太好。或安靜,或隨和,或昂揚。而只有在兩人歡愛時,那種骨血里本能的沖動撞破了一切偽裝,她會對溫澤念露出那樣的眼神。
并不狂熱,甚至是一種冷靜。
她冷靜的審視著在自己腿上起伏的溫澤念,又或者說,她在冷靜的審視著自己。
她是用一種無比清醒的姿態,在那一刻毫無保留的,直面自己對溫澤念的占有欲。
所以她方才的那句話沒說全。完整的句子應當是
“那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你以為我沒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