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端起條“龍舟”竹筒做的,片片雪花牛肉擺盤無比精致。杜舒文問“差不多了吧可以下肉了吧”
孟寧瞥著和她呈一條對角線的溫澤念,心里有點愁。
溫澤念為什么要穿一件白襯衫來吃火鍋啊
杜舒文在一旁下肉,孟寧就半掀著眼皮盯著溫澤念的白襯衫,生怕油點子迸起來濺到她身上。
其實一件襯衫對溫澤念來說沒什么,能干洗就送干洗,洗不干凈扔掉便是。但孟寧覺得自己有點強迫癥,她單純的、就是看不得白襯衫濺上油點子。
溫澤念在喝一杯菊花茶。
孟寧發現了一件很神奇的事。
那些油點像自動避開了溫澤念似的,桌面濺的到處都是,可溫澤念的一件襯衫上清清白白。她袖子挽到手肘,腕上從不戴首飾,露出形狀優越的尺骨。
菊花茶杯是透明,被她拈在指間,抿一口,手腕輕擱到桌沿來,玻璃杯輕輕放下,其間幾多淡白的菊花宛若在她掌心沉浮。
有人單看一只手,也是美的。溫澤念雖然纖瘦,但她的肌膚軟而膩,那樣靠在桌沿勒出條淺淺的痕,無端就生了豐腴的感覺。
孟寧輕翕了下睫毛,眼神往上抬。
沒防備的就跟溫澤念撞了個正著。
誒,溫澤念瞧著她做什么
然后孟寧就從那道眼神中讀出,溫澤念看她,是因
為溫澤念發現她在看自己。
并且,因為她方才一直盯著溫澤念的白襯衫,溫澤念會不會以為,她是在看溫澤念的胸啊
孟寧
對視一瞬后溫澤念已把眼神移走了,玻璃杯復又端起來,蝶舞般的淡菊復又在她掌心翕動。
肉煮的差不多了,杜舒文拿筷頭敲敲自己的酒杯“咱干一杯吧”
這里是那種新中式融合火鍋,眾人齊刷刷站起來圍成一圈,杜舒文喝紅酒,也有喝啤酒的,數個杯子碰在一起,孟寧發現溫澤念還是端著那杯菊花茶。
她眼神飛快的往上飄了下,溫澤念濃睫垂著,盯著貼在杯壁的半片花瓣。
一旁的杜舒文吃瓜都快吃飛了這兩人一直眉來眼去的,看起來也不像撕破臉分手啊,怎么就沒可能了
溫澤念胳膊肘很輕的撞了杜舒文一下“說祝酒詞。”
什么動作被她做來都優柔柔的,幅度很小,藏著許多的克制。
如柳拂銀堂,雨浥輕塵。
杜舒文心想你撩我干嘛,有本事你撩對面那個去啊。
碰了杯大家又齊刷刷坐下,孟寧心里揣摩著,溫澤念這么嗜酒的人今天為什么會不喝酒。
身體出狀況了
溫澤念是個生理期都不避忌喝酒的人,那是怎么了胃不太好
這時鄒珉在一旁叫孟寧“快吃啊,這肉質真挺好的。”
說話間就給孟寧撈了一筷子。
孟寧“謝謝。”挑開肉片上的花椒一嘗,嚯,好辣。
又瞥一眼斜對面的溫澤念,白瓷小盞擺在她柔膩的手腕邊那么相稱,都如官窯親燒的某類瓷器,她一邊聽杜舒文說話,一邊拿筷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開花椒粒。
孟寧放下筷子站起來。
鄒珉“哎你干嘛去”
“上洗手間。”
不一會兒孟寧回來落座。
爾后是包間的門又一次被推開,服務員端著小托盤進來,銀制小夾往每人面前的骨碟里夾了一片吐司,輕聲解釋“可以吸油解辣。”
發到溫澤念身邊,她輕壓著下巴“謝謝。”
說話間眼尾瞥一眼對面的孟寧。
孟寧倒是不怕辣,畢竟她是鶴城人,這會兒壓著肩,正吃一片紅油筍,眼神沉靜靜的,唇尖冒著一點紅。
溫澤念收回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