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她沒說完。
“而我現在的生活,也沒什么不好。”說著她又聳了下肩,視線掃過周遭。
這是她的王國,她輕易可以得到一切。鐘鳴鼎食。紙醉金迷。夜夜笙歌。
孟寧“我可以問個問題么”
溫澤念眼神示意她問。
“為什么買房為了投資么”
溫澤念搖搖頭“我想在邶城定居。”
“說定居,也不可能所有時間都在這兒。你對我和杜舒文的工作模式可能不是很了解,滿世界飛,壓力大,耗身體。當手里資源累積到一定地步后,我們肯定謀求轉型,轉向幕后來玩資本游戲。”
“不過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再看吧。你不用擔心。”
說實話,孟寧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擔心,溫澤念操盤的這一切離她的生活太遠了。
不過溫澤念說的是“邶城足夠大。”
大到你走過地鐵站轉角的時候,我在幾公里的馬路外。
你在護城河邊看大爺釣魚的時候,我流連過上新展覽的美術館。
再到天氣更冷些,你跺著腳在路邊買一兜糖炒栗子的時候,我坐在咖啡館看窗外的枯枝。
只要我們不想,我們不會再遇到。
孟寧“你覺得我擔心的是這個”
溫澤念往后靠了靠,她鮮少靠著椅背,所以孟寧覺得她這是為了與自己拉開距離。她的笑意收斂,語氣保持平淡“孟寧,我勸你不要再繼續。”
“我已經承認我上次很受傷了,對嗎”
我承認自己的一敗涂地,你也不要來殘忍的乘勝追擊。
你任何一次溫柔的示好,對我來說都是鋒利的武器。
溫澤念率先站了起來。
孟寧趕緊隨她站起,她示意孟寧與她一同出去,路上調侃孟寧“畢竟月薪五千的人,也不必替月薪百萬的人操心,是吧”
“幾百萬啊”
溫澤念瞥她一眼“真想知道”
“不不不不想。”孟寧是真怕自己仇富。
溫澤念話說清楚倒顯得輕松了,一路勾著唇角。
“昨晚,”她最后靠近孟寧的身邊,其實那時她們正路過酒廊外,她一身西裝站在這樣穹頂挑高的環境里,禁欲氣質昭顯得分明,遠遠有員工對她點頭致意,她也矜傲的輕一壓頜線算作回應。
貼近孟寧耳畔低語的一句卻是“很舒服。”
然后踩著高跟鞋就走。
媽呀,孟寧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嗯昨晚從技術上來說是她睡了溫澤念,但但但從心理上溫澤念好像看開了,溫澤念想睡了她就走
她望著溫澤念背影。
突然開始跑。
跑過與行政酒廊相連的黑曜石走廊,跑過抽象的藝術畫,跑過墻邊所置秋日里新鮮而奢侈的花叢。
四下無人,她一把握住溫澤念的手腕。
微微喘著氣道“不要這樣。”
溫澤念愣了下,回眸,看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她氣還沒喘勻,嘴里卻又說一遍“不要這樣。我有話跟你說,你,你讓我想想該怎么跟你說。”
孟寧的心緒,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陷在無措和混亂里。像被貓撥亂的毛線團,連她自己想要找出頭緒,都要花上很長的時間。
她還沒整理好心里的那些話,該怎樣對溫澤念說出口,才能讓溫澤念不錯失她的心意。
但她十分確定的是,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不想再目送溫澤念的背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