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倆人的腦門上就黑體加粗的寫了“眉來眼去”四個大字呢
喝完雞湯過了會兒,溫澤念站起來。
杜舒文看八卦正起勁呢“你去哪”
“抽支煙。”
“哦,那你快點回來。”語氣活像瓜田里還沒吃飽的猹。
結果溫澤念出去沒幾分鐘,孟寧跟著站了起來。
杜舒文藏在桌布下一手攥拳,砸了下另一手的掌心完了,這兩人轉移戰局了,她這只猹要失去八卦的瓜田了。
孟寧是看見溫澤念拿著煙盒和打火機出去的。
到吸煙室轉了圈,沒看見人。
想了想,便往酒樓外面走。
杜舒文訂的餐廳,是一座三層的中式小樓,不在市區,一看這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建筑,便知這里消費不低,開一個包間能撐起一整晚流水的那種。
至少孟寧除了她們這個包間,沒見著其他人。
這會兒走出酒樓,一面矮墻圍起的中式庭院里,也只有溫澤念一個人端端立著,藏在連廊的屋檐之下。
這里有些仿蘇式園林的意味,山石清幽,草木美秀,種的不是尋常的松柏竹梅而是一棵柿子樹,那種“當時只道是尋常”的文人意味就更濃些。
孟寧站在門口多看了兩秒。
溫澤念一張清雪芙蓉面上五官濃醇,尤其那鼻梁挺立,鼻尖秀雅而不失圓潤,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歐洲油畫的古典畫作。
偏她站在這樣的中式庭院里也是妥帖的,她身上那一點點西化的習氣和骨子里的傳統優雅又沖撞出令人著迷的矛盾感。
她還是那般,晝與夜之間,夢與醒之間,一切矛盾的黃金分割線上,最迷人的存在。
她眼神瞟過來的時候,孟寧才向她走去。
她一身西裝,側臂倚在淡松煙色的立柱上。立柱筆挺,倒是她喝了酒姿態一些些的慵懶,層層面面,還是那般迷人的矛盾感。
濃睫本是半垂著,這會兒往上抬,瞧了孟寧一眼。
問的不是“你出來干嘛”,而是“有你這么追人的么”
“嗯”
“讓我自己盛雞湯。”
“啊。”孟寧說“當著那么多同事,不太好吧”
溫澤
念勾了下唇角,夾在指間的煙送到嘴邊“不想別人知道你追我”
她在這樣中式的環境里,平素骨子里那股不顯山不露水的媚氣被勾出來了點。
又或者有一點恰到好處的醉酒,除了抬眸看孟寧,其余時間眼皮微微耷著,睫太濃,不堪重負似的。
孟寧忖了下問“你想人知道么”
溫澤念吐息間沒有煙味,有的是涼涼的薄荷味“我看你。”
“我的話,”孟寧認真考慮了下“我不會刻意的讓人知道,也不會刻意的讓人不知道。”
溫澤念笑了下,帶著一絲醉意,偏頭靠向一旁的廊柱。
孟寧不再說話,背著雙手,脊背也倚上去。
這就變成了溫澤念在她靠后一點的位置,拿指尖輕輕懟了她小臂一下。
隔著衛衣,都酥酥麻麻的。
溫澤念還是那句“有你這么追人的么”
這一次說的不是雞湯,而是孟寧就這么靠著,也不同她說話。
孟寧就那么靠著,也沒回頭,視線往庭院里一處疊嶂的山石垂落“我又沒什么經驗。”
其實她心里緊張得要死,哪兒還有腦細胞來尋什么話題。
溫澤念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嘴里問“都是別人追你,是吧”
孟寧這時把頭扭回來了,一雙眸子在夜色里看著清朗朗的“我可從來沒接受過。”
溫澤念挑了下眉毛。
這是在說她有過前任的事咯
溫澤念瞇了一點點眼眶“這醋吃的,有點早吧。”
孟寧把頭扭回去,復又去看那山石“誰吃醋了”
“沒有嗎”
秋風獨涼,寒夜漸生,輕輕撩動著孟寧額邊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