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才抬頭,猝不及防地與南定王對視。
她混亂著低頭,屈膝行禮。
南定王見狀,眉頭皺了下,再次轉身離開。
等到南定王騎馬走遠后,喬櫻兒的丫鬟才敢跑進馬場里來,喬櫻兒一張臉雪白,發髻散亂、渾身狼狽,見了丫鬟卻揚手就給了一巴掌:“蠢東西!不知道先扶我起來嗎!眼看著你家小姐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過來幫忙,我養你這個廢物有什么用!”
丫鬟被打得唯唯諾諾,一句話也不敢頂。
喬櫻兒站起身,目光怨恨:“扶我去見母親!”
這才帶著小丫鬟一撅一拐的離開,連馬都顧不上牽走。
府兵見喬櫻兒這般做派,也是厭惡地皺眉,“姑娘,咱們今日也先回去罷。”
出了這些事情,錦鳶也沒了騎馬的心思。
她點頭應下,又輕撫著馬鬃,安慰道:“連累你也被嚇到了。”
母馬呼嚕嚕地出氣,又拿馬頭去拱她的肩膀,動作親近而溫柔。
小喜說她要去找芳菲姑姑,將馬場里的事情稟報上去,絕不能讓喬櫻兒倒打他們一耙。
另一處帳篷中。
南定王大步流星地回了帳篷里,守在里面的兩個歌妓紛紛擁了上來,用嬌媚的嗓音叫他,手四處點火,紅唇湊上,活色生香。
“滾出去!”
南定王被這股濃烈的胭脂香一沖,煩躁著怒斥一聲,嚇得兩個歌妓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帳子才再次安靜下來。
他靠坐在羅漢榻上,閉目想著剛才那雙莫名熟悉的眼睛,片刻后,才猛地睜開眼,喚人進來:“去!把錦側妃給我叫來!”
被傳進來的小廝也是一愣。
錦側妃…
這不是都失寵十七八年了嗎!
“回王爺,這次出行,錦側妃不在名單上頭……”您出發前才寵愛了兩個歌妓,只帶了這兩人。
南定王揉著額頭,也想起來了。
錦氏——
他已經許多年不曾見過了。
只不過今日在趙非荀身邊的丫鬟身上,覺得那雙眼睛莫名眼熟,再見錦氏,怕在這十多年的哀怨之中,也人來珠黃,他看著也甚意思了。
“算了,算了,”南定王擺了擺手,“讓我睡會兒,等陛下回來了再來叫醒本王。”
小廝應聲,退下。
南定王很快入睡。
在夢中,那雙澄澈、柔怯的眼睛涌出了無數的眼淚,其中還夾雜著恐懼……
喬櫻兒故意沒有整理發髻、衣裳,就頂著衣衫臟污、發髻凌亂的模樣,抽泣著來到禾陽郡主的帳子外,剛想要掀開簾子進入時,門口站著的兩個婆子竟然將她攔住了。
“娘娘喝了藥歇下了,如今誰也不見!”
喬櫻兒自然不依,哭哭啼啼地不肯離開。
帳子里,禾陽斜倚在美人榻上,想起剛才芳菲報上來的事情,再聽著帳子門外的動靜,眼底遍布失望之色。
吉量見狀,停下捶著的美人捶,輕聲道:“奴婢去出面讓她回去罷?”
禾陽垂下眼瞼,吐出一字:“去。”
連著聲音,亦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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