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荀見狀,策馬靠近,彎下腰來,目光溫和:“這會兒出京城了,想出來騎馬?”
錦鳶看著他凝神望著自己的眉眼。
到嘴邊的話咽下。
“想。”
她揚起微笑。
這次躍風也被一起帶出來了。
躍風見了主人,用馬頭親昵地蹭著她的胳膊,待錦鳶上馬后,也是一路小跑,分外穩當。
坐在馬背上,迎風馳騁,教人心胸豁然開朗。
她忍不住揚起笑臉來。
趙非荀騎馬在旁護行,見她這般高興,眸中也生出些許笑意,“在京城里不方便出去跑馬,到了青州府,讓輕風、北暉跟著你多出去跑跑。”
錦鳶意外。
偏首看向一旁的男人。
“輕風…?他不是一直跟著大公子么?”
趙非荀:“我卸任青州巡撫已近一年有余,青州地界上多是新任知府的人脈,此行我不與你們同行,讓輕風跟著爺也能多放心些。”
“大公子——”
對于趙非荀而來,輕風不是一個尋常侍從,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今他在京中還在調查北疆細作。
竟就這么把輕風給了她?
錦鳶還想再說一句,被邊上冒出來的當事人打斷。
輕風騎著馬,衣袂飛揚,迎著夏末的陽光,麥色的面龐上是爽朗與豁達之意,“還請錦娘子別嫌棄我才是,讓我擔一回輕省差事!”他彎起眼睛笑著,“最最要緊的是,我許久未去見婆婆了,再不去她老人家面前露個臉,說不準她都要把我打出門去了!”
他說得夸張,也詼諧。
錦鳶想起婆婆對輕風從不手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轉眼,伏諸山至。
錦鳶一行與趙非荀分別。
她甚至都未翻身下馬,只眸光溫柔地望著男人,“您在京中萬事小心,不必擔心妾身。”
趙非荀點頭,目光寸寸掃過她熱得發燙、出汗的面頰,發絲被汗水打濕,粘在臉上,可她的眼神卻分外明亮晃人。
“在來去路上、青州府中,身邊都不可離人,記住了么?”
“妾身記下了。”
“去罷。”
趙非荀單手勒住韁繩,停在原地。
錦鳶微微欠身,應了一聲是后,一手拽著韁繩,一手輕輕抽下馬鞭,雙腿用力夾下馬腹,輕喝一聲駕,騎馬遠行。
輕風、北暉等人也紛紛向趙非荀抱拳辭行。
繼而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趙非荀在原地停了許久。
想起錦鳶那利落的辭別,不禁勾唇笑了下。
她倒是爽快。
甚至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直到山路將錦鳶的身影隱去,他才調轉馬頭,朝京城趕去。
此行穿過伏諸山,錦鳶按著記憶里的路線,找到了立榮的無字碑祭奠后,才再度繼續騎馬趕路。
竹搖等人都是后來才認識錦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