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婆婆的心更軟了。
【姑娘明日想吃什么?婆婆給你做。】
錦鳶彎眼笑著:“膏糖。我想吃婆婆做的膏糖,都念了許久了。”
【做!明兒一早就做。等晌午就能讓姑娘吃到。】
錦鳶笑的燦爛,搖著婆婆的手撒嬌,“那就辛苦婆婆咯。”
一旁的輕風連忙插了句:“我想吃婆婆做的紅燒獅子頭了!想了都快一年了!”
啞婆婆笑得眼角皺紋疊起。
打著手勢:【做!明兒個都一起做!】
【一定喂飽你們這兩只小饞貓!】
打趣的兩人都笑了起來。
屋中三人,聚在一起敘舊,直至深夜,也仍舊有笑聲傳出來,于錦鳶而言,在青州府的每一日,充斥著煙火氣,她像是這個家里再尋常不過的姑娘家,而非是后宅里的妾室。
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康哥兒。
這孩子實在乖巧可愛。
連著錦鳶都忍不住偏愛他幾分,每日里陪他玩、帶他上街、抱著騎馬閑逛。
一日午后,錦鳶午睡才醒。
就看見康哥兒斜挎著一個布袋子,走得搖搖晃晃地出門去,連婆子要抱他都被推開了。
非要自己走出門去。
錦鳶看著覺得新奇,在后面跟著。
發現康哥兒站在巷子一戶門前,錦鳶看著這位置熟悉,可不就是她當初辦秀坊的屋子?如今懸掛著秀云書院的匾額。
從大門里傳來少年清朗的背誦聲。
“關關之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錯落起伏,有快有慢。
康哥兒站門口,聽得分外出神。
錦鳶看向一旁跟來的婆子,看康哥兒這樣,不像是第一回來了。
婆子語氣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咱們家里沒一個識字的,偏康哥兒自書院搬來了這兒后,每日聽見讀書聲就愛過來,一動不動的能站上一個時辰。前幾日書院正好放夏休。東家也不像是個愛看書的,不知康哥兒像誰了。”
錦鳶愣了下。
想起了沈如綾來。
她偏愛詩詞歌賦,手不釋卷,也能寫得一筆好字。
“許是像他娘親罷…”
婆子詫異,“娘子認識康哥兒的娘?說來也奇怪,東家閉口不提這孩子的生母是誰。”
錦鳶回過神來,笑了笑:“我怎么會認識。孩子不是肖父就是肖母,我隨口一說罷了。”
她蹲下身,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康哥兒喜歡念書?姨姨教你念三字經好么?”
康哥兒聽見后,收回視線,眨了兩下眼睛。
隨后,竟是將兩只胖乎乎的小手疊在一起,朝著錦鳶拱手彎腰,奶聲奶氣道:“康哥兒,謝,姨姨——”
還因他立不穩,彎腰時險些跌倒。
被錦鳶一把摟住抱在懷中。
小孩子的身子溫熱、軟乎乎的,窩在她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