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輯帶著人馬趕到太守府衙時,河內太守還正做著升官發財的美夢。張極離開前可是跟他保證過,等他回了雒陽呈稟天子,他這個賑災第一功臣定然平步青云
這不剛暢想著之后的美好生活,仆人就著急忙慌跑進來跟他說京師來人啦而且看那人的行頭還是個大官嘞
他這一高興立馬起身端正衣冠小跑出去迎接,絲毫沒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在大廳外的院落中早已被軍隊圍得水泄不通,而為首的那人身穿緋色朝服,頭戴鹖冠,這是武官
他猛然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再看那長官一臉嚴肅、不茍言笑
思索間,那人便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我乃漢前將軍種輯,你便是河內太守”
“正是下官。”他唯唯諾諾道。
“拿下。”種輯一揮手,身后的士兵一擁而上,將人牢牢控制住,任憑人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
“種將軍,你這是何意”河內太守有些慌了,一切變得太過突然,“下官無錯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有沒有弄錯你自己清楚得很。”說罷便讓手下將人押上牢車,任憑他如何替自己喊冤,種輯再不理會。
雖說種輯也不知其中緣由,但在牢車經過街坊時,聞訊而來的百姓紛紛朝上面砸臭雞蛋、爛菜葉子,甚至吐口水的也大有人在。就沖百姓這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的態度他也知道,這河內太守根本不冤枉。
種輯將人押到雒陽時,已是半個月后的事了,將人移交廷尉后,他便是完成了任務,之后的事項,就和他無關了。
劉謝本以為之后的審訊工作會進行得相當順利,但凡事都有例外。
那廷尉審訊了大半個月,呈上來的口供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根本無關痛癢。
她順手將口供遞給了王莽,“廷尉哪里是審不出來,分明是不想審。”她可知道得太清楚了,這廷尉和河內太守,都是王允的門生。當初就是王允給他們舉的孝廉。
“官場嘛,官官相護很正常。你讓王允的門生去審問王允的另一個門生,能審出什么這才奇了怪了。”同為官場老油條的王莽可太清楚不過了。
人審的不是案件,是人情世故。同為王允門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其中,多多少少也有王允的授意。
“看來是得換個人審了”她沉吟道。但將所有官員的名字都想了一通,都找不到合適的。
能勝任的要么又是王允的門生,要么就是劉謝想要保護的人,比如荀彧。
朝中清楚河內太守所作所為的人應當不少,但只有荀彧將事捅到了她這里。這本來就很拉仇恨了,要是再讓荀彧卷進來,縱使他是潁川士族領袖,日子也不會好過。
實在不行的話,要不就劉謝將目光投向了埋頭于卷宗中的王莽。
嗅到危險氣息的王莽整個人一激靈,眼神閃躲,言辭激烈,“你別害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才不干”
嗯,和她想的一樣,拒絕得相當果斷且直接,但她還想再努力一下,“能者多勞嘛再說了,滿朝上下你和誰關系都挺好,他們肯定不會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