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如律聞言來了點興趣,停下懸浮車,給自己噴了個一次性染發膏,戴上低調地下車。
院里的蟲族們正在忙碌,但依舊對帝國軍們的到來表示了熱烈歡迎。
“是你啊”
廖小婧高興地從從群里抱起個
小蘿卜頭,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妮子我記得你,是個當兵的料說起來我還沒問呢,你叫什么”
“我排行八,姨姨可以叫我小八”小姑娘口齒清晰地答道,她手上還貼著繃帶布,但兩眼放光,臉頰興奮得通紅,顯然恢復得不錯。
一堆小蟲族也都眼巴巴地圍著廖小婧,想被她拋高高。
令如律和同樣喬裝過的伊庫琳在蟲群外圍,她們倆的臉就太有辨識度了,貿然出現會讓民眾放不開。
伊庫琳也沒閑著,順手幫著院里的員工干雜活,連機器人都沒她干得好,面無表情地得到一片道謝聲。
令如律看得新奇,跟在她后面觀察帝國上將的親民一面。
她隱約感覺到,伊庫琳的心情遠比表現出來的沉重。
沒有蟲攔她們,兩蟲逐漸都走出院子范圍,進入隔壁的福利院了社會習性使然,蟲族的福利院往往都是扎堆的,之前廖小婧派兵全包抄了。
眼前的這一座福利院已經被初步清理過了,但還是呈現廢墟狀態,沒有很多蟲族在忙碌。
伊庫琳看一眼就明白了什么,表情像是變得有點復雜“廖小婧她們救下了其余的福利院,但反而使得這一座受災更嚴重了。”
這一座好巧不巧位置很刁鉆,在外圍看不見。恐怕當初的看守的翼獸族們望見了廖小婧在隔壁的動作,應激先行下手搞了破壞。
忽而,令如律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伊庫琳也發現了,看向一小片廢墟,皺眉。
她單手發力,抬起了那塊沉重的混合材料墻。
令如律聞到了一股血腥和腐臭混合的味道,她的五感比前世敏感的多,不由得微微屏氣。
伊庫琳卻像根本沒有感覺一樣,徑自走了進去。
這是育繭室的一角,大約有3枚壞掉的蟲蛋。恒溫倉破碎,蛋殼里的繭液流了滿地,散發出腐臭氣味。
地上有一個滾落的蛋殼,里面的幼崽幾乎已經成形了,軟趴趴的外骨骼翅膀貼在小小的脊背上。
存放它的恒溫箱就倒在一邊。它們能這么久不被發現,也說明它們的母父目前自顧不暇,或許已經逝世。
哪怕令如律的鐵石心腸,看到這樣一幕也有些生理性的不忍。很少有智慧種能夠坦然面對幼崽的死亡。
除了這些,她身為王,還能感覺到空氣里不安的精神力殘留。幼崽理論上來說不會開啟精神力,更別提還是蟲蛋狀態,但她卻能感知到,足以證明它們死前有多痛苦。
伊庫琳垂下睫毛,半跪下來,戴著手套的雙手輕輕攏起了蛋殼,將它抱起,放進了那個標有其母親名字的恒溫箱里。
令如律聽到向來悲喜不形于色的帝國上將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她突然想到了伊庫琳精神世界里懷抱襁褓的模樣。
上將究竟有個什么樣的過往
令如律微微合攏雙手,讓精神力發散開去,安撫了那些殘余的精神力波動。
也算是一種超度了。
當晚,日月花號內。
陛下,不好了,上將的紊亂癥好像又發作了。”
廖嫻擔憂地說,“她現在陷入了睡眠,我們不知道該不該喚醒。”
令如律立刻站起身“帶我過去。”
從白天目睹伊庫琳對于死去蛋殼的態度開始,令如律就有所預感。
她應該是被觸動了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