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靠坐在獸皮椅上,左手端著犀角酒杯,不知在想著什么,顯得有些悻悻和無奈。面前矮幾上擺放得都是蔬菜瓜果,沒有一點肉菜,只有奶茶奶酒算是葷腥。在這片圣湖上,葷腥被認為是對圣湖的不敬。
年輕遼人身邊放著個托盤,里面擺著著一顆人頭。
“少主,一只南羊,殺了也就殺了,何必多想?”
年輕遼人看著杯中的酒,說:“你們不懂,他是英雄,南羊里也有英雄。”
帳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白。有人道:“他還不是死在少主手里?”
年輕遼人搖頭:“有些英雄不是用力量來衡量的。他雖然敗了,但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在他眼中看到恐懼,以及由恐懼轉化而來的虛偽狂怒。他很平靜,平靜的發揮最大的力量,殺最多的人,然后平靜的迎接死亡。可惜他拒絕了我的善意。這樣的人如果歸順于我,那將會是我最好、最聰明的獵犬。一只好狗,可比幾十個騎兵貴多了。”
眾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忽然營帳的地面震動,矮幾上所有的盤子都跳了起來,然后外面就響起幾聲慘叫。
“有敵人!”營帳里的勇士們一窩蜂的沖了出去,年輕遼人不疾不忙,拿起一把長柄戰斧。出帳之前,他向托盤中的人頭望去,問:“是你的朋友吧?”
人頭自然不會回答。
年輕遼人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草地邊緣,衛淵長槍一甩,將穿著的一名騎士甩在地上,周圍已經倒著七八具尸體。
戰馬打了個響鼻,噴出兩團火焰,然后踏步向前。燃著烈焰的鐵蹄踏在草地上,頓時燒出一大片焦土。
從營帳中站出的一名高大遼人看到這一幕,頓時暴怒,一躍而起,揮刀向衛淵斬下!他手中長刀刀鋒五尺,刀柄三尺,格外猛惡。這名遼人實力甚至比普通百夫長還要超出一線,而衛淵放眼望去,象他一樣的人至少還有七八個!
眼見一刀迎頭斬下,衛淵不閃不避,槍出如龍,后發先至,直接洞穿了那遼人胸膛!
長刀還是順勢斬下,斬中衛淵肩頭。盔甲戰袍乃至血肉都被這刀斬開,最后被骨頭擋住。
越來越多的遼人從營帳里鉆出,嗷嗷叫著向衛淵撲來。這些遼騎最差的也相當于普通遼騎隊長,和人族煉體大成實力相當。
衛淵策馬向前,不閃不避,遼人一刀砍來他就還上一槍,眨眼間衛淵身中數十刀,也在草地上留下一條焦黑的路,路邊伏尸無數。
在衛淵眼中,這風光明媚如畫的湖畔仙境里處處都是黃氣,濃得如同蕩漾的水波,衛淵舉手抬足道力都會瘋狂消耗,若不是有多年積攢的天外氣運對抗,以衛淵的道力此刻也要力竭倒地。所以衛淵毫不遲疑的選擇了以傷換命,以最快速度殺掉最多的敵人。
轉眼間衛淵面前就剩下那年輕遼人和兩名百夫長級別的下屬。年輕遼人一直在觀察衛淵,沒有動手。此時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很強,但太年輕了,還是只雛鷹。你是打不過我的,不如你跟著我,我去求國師給你一副遼人的身體,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獵鷹!我會帶著你在這無盡天空下盡情狩獵!有了你,我的獵場將不只是阿古喇!”
衛淵一言不發,縱身下馬,大步向前,長槍槍鋒在草地上拖過,騰起,直刺那年輕遼人心口!
年輕遼人瞳孔驟縮,衛淵這一槍沒有其它花哨,只是夠快夠重,快得重得出乎想象!
年輕遼人萬萬沒想到衛淵一出手就是要同歸于盡!此時他已不及閃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吼,一手抓住槍身死死握住,同時輪起戰斧狠狠向衛淵頭上斬下。
年輕遼人力量強悍無倫,可也抵不過肉身蠻力相當于數個明王殿天階道基的衛淵。長槍槍桿和他手心摩擦,在刺耳的金屬刮擦聲不斷向前,槍鋒刺到古銅色的肌膚上時,最尖端居然被堅硬如鐵的肉身頂得扭曲,但還是破皮入肉,最后卡在肋骨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