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連碎兩顆,天外巨手手指被業火點燃,分不清誰勝誰負。
衛淵最初只是布一個暗手,由馮初棠悄然布下了釋放業力的大陣,以此來盡可能的殺傷巫族大軍。
衛淵就是想給巫族造些傷亡而已,但從影像上來看,此事牽連之廣、內幕之深,已經遠遠超出衛淵的想像,仙人們都親自下場,隔空交手。
此外也不知道廣智羅漢什么時候布的暗手,不光衛淵自己沒有發現過,
就連玄月、黃云、寶滿山,乃至蒼龍士、玄機子這些真君都沒看出一點端倪。
張生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天外想要火殺你的是巫族的祖巫意志。
祖巫其實不是第一位天巫,但絕對是巫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天巫。他后來以身入道,將自己化為了巫域天地大道的一部分。自此巫域天地改易,生存環境明顯向巫族傾斜,巫族也從此扭轉百萬年對遼族的頹勢,變為略占上風。
以身入道自然代價沉重,據說祖巫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以天道本能行動。此事你馮師叔知道得多些,讓他說吧。」
馮初棠輕咳一聲,此刻他全身都裹在厚厚的皮衣中,如同身處北疆。但這里是巫域,熱得只能穿短衫。
他的聲音明顯中氣不足,道:「正常情況下,祖巫是不會有自我意識的,除非有影響到巫域天地的大事發生。此外在某些重大時刻,巫族能通過祖巫預先留下的秘法短暫借用它的少許力量。但這樣做的話代價沉重,歷史上只在和遼族、山民的戰爭中啟用過,我們人族還不配。
所以雖然祖巫意志已經出手,暫時還不用擔心。只是我們需要找出讓他出手的原因。」
衛淵心情頓時輕松了不少,否則時刻被能以身合道的仙人惦記著,那滋味可不好受。從影像中看得分明,再結合自身記憶,衛淵就知道自己當時暈倒實際上是沒有抵受住巫域天地的反擊,也就是說祖巫那時已經出手。
雖然只是它無意識的一次反擊,但也足夠送衛淵去輪回,要不是廣智羅漢留有暗手,又有劍宮仙君出手阻攔,衛淵在劫難逃。
但清楚事情經過后,衛淵反而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道:「幾十萬巫族下民小兵而已,怎么會驚動祖巫出手?」
馮初棠道:「別的仙人或許會受凡心影響,但這位實際上已是天道,出手必有原因。所以這事后面的水比你想像得要深得多,也許就是有人借你之手,落下了一子,逼得祖巫出手應對。」
衛淵深感頭痛,但當時時機已至,豈能退縮?
這種仙人落子的局,衛淵別說參與,連是不是身在局中都不知道,頓時有些落寞。
張生似是知他所想,淡道:「每一位仙人在登仙之前,都曾身為棋子,
也都曾是他人垂釣之物。不必想那么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自去做該做之事即可,就算此事是仙人落子,只要是當作的,就去做便是。」
聽聞此言,衛淵精神一振,一點頹廢就此了無蹤影。正如張生所說,就算知道背后有人推動,那時衛淵也必然會引爆業火。
否則八十萬巫軍沖入陣地,青冥當時精銳已經損失慘重,戰線很可能崩潰,到時光是平民死傷怕就是數十方。
放下心事,衛淵就問:「我昏了多久,現在戰局如何了?」
「你昏迷了一天,當時業火還在燃燒時,巫族就退兵了。」
衛淵松了口氣,此事其實在他意料之中。巫族一戰折了百萬大軍,雖然還剩下七八十萬,但都是下民奴隸,以及沒什么戰力的貴族兵。這等烏合之眾,一沖就垮,只能拿來守地盤,當作改變天地的工具,是不能用于戰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