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刀落空的功夫,那遼族強者已經逃到了百丈之外,眼看著就要沒入夜色。
衛淵眼前,忽然又看到了那銀發女子,她手握短刀,正在飛速靠近。衛淵從容取出剎那,瞄準,槍口正好對準了銀發女子的眉心!
銀發女子臉色微變,前所未有的強烈警覺讓她本能的側身,避過了這一槍。
一枚半透明的子彈出膛,在風暴推送下瞬息遠去,射入了那正在逃路的遼族強者后腦,滅殺了他的一切生機。
遠方定岳大殿中的座位,又空出了一個。
衛淵似乎十分滿意,向著遼族殺手的尸體走去,與銀發女子擦身而過。銀發女子沒有發難,而是眼中閃過疑惑,不知道剛剛是巧合,還是衛淵已經發現了自己。
她遲疑了一下,并沒有靠近衛淵,而是換了個方向,再度消失。
衛淵在遼族殺手尸體前蹲下,翻了翻他隨身之物,就看到了一面雷擊仙桃木制成的腰牌,上書的遼文是忽溫,在遼語中意為陰影之刀。
從忽溫的尸體上,衛淵翻出了一塊玉璧,上面是些標識和數字,其中人族法相后畫著一個標記,而道基后面則是畫著二十一道。
這是遼族強者習慣使用的記錄戰績的法寶,境界標識后面有幾個標記,就意味著他殺了多少個人。
此次他和那個能射出化蛇之箭的遼族配合,想要伏殺衛淵,卻不料踏進了衛淵精心布置下的陷阱。衛淵的行走路線都是設計好的,來回路徑也是有意重復。路途上更是只有這么一個最適合伏擊的地點。
戰火如火如荼,誰都沒有時間仔細思考,只能在剎那機會來臨時憑借本能決定抓還是不抓。在這個時候,氣運就成了關鍵要素。這些遼族強者原本都有仙氣加持,自覺在氣運上占盡優勢。
但衛淵以法陣布設陷阱,又投入了天外氣運,終于在關鍵時刻等來了對手自投死地,被影龍持魔刃七月連續重創,最后死在了剎那的風暴彈上。
衛淵一邊收撿著戰利品,一邊不經意地回頭望去,只看到了銀發遼女留下的一道殘缺身影。
衛淵不動聲色,視線繼續掠過整個戰場。剛剛是襲殺銀發女的好機會,只可惜她的靈覺太高,及時避開了衛淵半真半假的一槍。
似是因為忽溫的死,遼族強者的行動突然變得謹慎了很多,但是普通部隊的攻勢卻變得更加猛烈,大批鐵甲遼軍直接殺上城頭,甚至沖入城內巷戰,守城道兵的傷亡直線上升。
入夜時分蒼茫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遼族丟下十萬具尸體,返回大營。鎮城中已成一片血海,到處都是尸體,僅此一戰,道兵的傷亡就接近兩萬。
有過上次的教訓,衛淵一刻不停地巡視全場,憑借本身的氣運壓制可能殘留的仙人殺念。還能動的戰士們則是拖著疲憊欲死的身體,救治傷者,打掃戰場。
太初宮則是緊急調了三萬道兵過來支援,補上了兵力缺口,并且有所增強。
新到的道兵一刻不停立即被衛淵派去清掃戰場,重修衛城。幾座衛城功用明顯,給遼族帶來了巨大殺傷,光是在衛城城下遼族就丟下了兩萬多具尸體,所以每戰之后,衛淵必然重修衛城。
行走在遍體的尸骸間,衛淵忽然明白,這就是戰爭,機械,重復,血腥,枯燥。
天又亮了。
戰場已經清理完畢,新的衛城已經有了輪廓,大批道兵如螞蟻般在建設,城上的步兵炮警惕地指向北方。經過一夜搶修,現在能用的炮又到了三十余門。
晨光下,忽然有一騎遼騎自北而來。
馬身黝黑,馬上是個高大的漢子,面頰上漆著兩道白色的戰紋,腰挎彎刀,雙眼是罕見的十字星瞳。
他策馬南來,還在工作的道兵們立刻警惕地盯住了他。這遼人孤身一騎,卻是毫無懼意,縱聲高叫:“我要見你們的首領!”
衛淵正在城上指揮道兵將一面面鋼盾釘在城墻上增加防御,自然就看到了那個遼騎。
何方策馬而出,攔住了那遼騎。那遼人其實年紀很輕,臉方方正正,不見兇厲,只有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