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了。”
眼前這年輕遼人不過是初入法相,但卻讓何方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遼人聲音低沉,說:“忽溫是我的哥哥,昨晚戰死了。我來是想要贖回他的尸體,拿到尸體后我就會返回北方,再也不參加和人族的戰斗。”
何方不知道忽溫是誰,不過昨夜遼族戰死了四名法相,應該就是其中之一。他轉頭望向衛淵,等待他的決定。
衛淵道:“我不知道誰是忽溫,讓他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那遼族青年忽然下馬,摘下短刀放在地上,然后遙遙向著衛淵跪下,以臉伏地。
本來以衛淵性情,陌生遼族無論說什么都不會相信,只會當是耳旁風。任何哀求,悲情,在衛淵這里沒有一絲效果。曾經一口氣咒殺八十萬巫軍的衛淵,根本不在意一兩個異族的情緒。
就在此時,一艘飛艇緩緩自城中升空,然后掉頭,飛向南方。
遼族青年不知為什么,突然變得焦急,用力磕頭,額頭見血。
衛淵站在城頭,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忽溫的身體經過仙力灌注,不管眼前這遼族青年有著什么樣的故事,又或是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衛淵都不會把尸體還給他。
飛舟已經完成了轉向,開始加速,漸漸飛遠。
那遼族大急,跳了起來就想去追飛舟,但是無數飛劍槍立刻指住了他。何方望向衛淵,只要衛淵一聲令下,上百把飛劍槍瞬間就會把這遼族射成篩子。
衛淵皺了皺眉,手已經抬了起來,但又放下。
何方伸手一壓,道兵就放下了飛劍槍。
此時飛舟不斷加速,終于消失在遠方的天際線。那遼族青年忽然無緣無故的流下兩行熱淚,而他也不知道原因,只覺得心中仿佛空了一塊。
他默默起身,將短刀留在了地上,上馬后就向北方奔去,再也沒有回頭。
衛淵示意繼續修建衛城,將這小小插曲放到了一邊。每一族都有自己的傳說,也都有自己的英雄人物。
那遼族青年沒有回大營,而是繞過營地,準備返回北方,但是戰馬突然受驚,人立而起!
馬前出現了一個銀發女子,幾乎貼到了戰馬馬頭。遼族青年連催幾次戰馬,但他這匹天下名駒就是不肯向前挪一步。
遼族青年跳下戰馬,盯著女子,道:“我不想計較哥哥的事,但也不想再為你們做事!我要回到天瀚海以北,那里才是屬于我的天地!”
銀發女子道:“雄鷹只有在與猛禽的戰斗中才能成長,成日追逐鴿子是沒有用的。你要不要考慮留下來”
遼族青年牽著馬繞過了她,繼續向北走。女子也不生氣,道:“這里有一份仙力,里面是大王的感悟,它對你沒有任何的限制。你既然已經見過了衛淵,就應該很清楚,沒有這份仙力的幫助,你永遠也無法給哥哥報仇。”
遼族青年向北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后停步。
鎮城中,何方來到衛淵身邊,道:“我覺得那遼族小子不簡單,不應該放他走。”
衛淵道:“你是怕不小心放走了一個天才,將來成長起來找我報仇”
何方點頭。
衛淵微微一笑,道:“天天總想著扼殺天才,哪還有時間干正事了放心吧,等將來有一天他真成長起來、回來報仇,只會發現和我的差距更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