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風卷著機油與鐵銹的濁息,在瓦胡島的礁巖間嗚咽盤旋。入夜后的珍珠港像一座水下墳墓,連海浪拍打亞利桑那號殘骸的聲音都顯得刺耳。
港內,燈火管制下的戰艦只剩模糊的輪廓,像一群負傷的巨獸蟄伏在黑暗中。
看著自己手下這群殘兵殘將,尼米茲將手中的電報憤怒地摔在辦公桌上,緊接著就指向澳大利亞的方位破口大罵。
“邁考色這個馬尼拉逃兵,他有什么資格跟我爭奪指揮權!我在海上跟日本人肉搏的時候,這個王八蛋還在布里斯班喝威士忌呢。”
“什么狗屁陸軍上將,我看他連那個民國李少將的一根毛都不如。”
“拙劣的模仿者,這沙灘之子就應該帶著新幾內亞-菲律賓軸線的作戰計劃去吃屎!”
尼米茲的咆哮,讓指揮部內的參謀們集體僵住。這是大家第一次聽見儒雅的上將用“逃兵”一詞,來形容一位同級的戰區司令。
不過很快,那點尷尬就被海風吹散了。
畢竟企業號拖著燃燒的甲板撤離戰場時,邁考色的陸航轟炸機群,還在新幾內亞上空悠閑地畫著訓練航線。
要不是他拒絕支援所羅門群島,大e哪至于又雙叒叕被打成重傷。
就在尼米茲喝了口水,準備進行第二輪輸出時。桌子上標著花生屯的電話,強行打斷了他的施法。
“司令,現在首府時間是凌晨一點半。”
尼米茲給自己順了順氣,拿起電話道:“晚上好,大統領。希望您能給我帶來點好消息,是高層們終于整合了太平洋戰場的指揮權嗎?”
“晚上好。”羅師傅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輕快,但他的回答卻并沒有如尼米茲的愿。“很抱歉切斯特,整合指揮的時間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我保證會盡快。”
提到太平洋戰場的指揮權,就連羅師傅這個丑國一把手也止不住地頭疼。
關于圣克魯茲海戰的戰后總結,海軍怒斥邁考色冷眼旁觀不支援,陸軍覺得要把新幾內亞放在第一位。
那可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扯起來就是沒完沒了。
暫時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擱置一旁,羅師傅在電話中繼續說道:
“切斯特,我恭喜你發財啊。我和歐內斯特知道你的難處,所以決定把本土10月和11月的大部分產能都支援給你。”
“雖然我們只有一艘航母,但完全體的仙人掌航空隊和企業號加在一起,未必不能跟聯合艦隊過過招。”
“只要堅定守住到年底,cv-9埃塞克斯號cv-10約克城號就會奔赴戰場。屆時,咱們也攻守易行。”
聽到援兵將至的好消息,尼米茲只覺得身心舒暢,就連被邁考色氣出的內傷也好了很多。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當他聽到堅定守住和恭喜發財這兩個詞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后背庫庫冒冷汗,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種神秘的東方詛咒。
考慮到目前正在跟大統領商討要事,他最終還是拋棄了亂七八糟的想法,語氣激動地說道:
“我代表太平洋艦隊全體官兵向您致敬。有了新補充的軍艦和飛機,浴血奮戰的小伙子們肯定會輕松很多。”
“對了,您剛剛為什么說也攻守易行?是大西洋或者歐洲戰場上發生了什么變故嗎?”
眼瞅著魚兒上鉤,遠在花生屯的羅師傅和歐內斯特皆是險些笑出了聲。
二人對視一眼,后者主動接過電話,向一臉懵逼的太平洋艦隊司令道出了實情。
“切斯特啊,我們之所以說也,并不是大西洋或歐洲發生了什么,是亞洲的新盟友剛剛取得了一場大勝。”
“八路軍陸軍、海軍在上個月的戰役中,足足殲滅了十幾萬日本人,其中還有不少甲種師團。”
“還記得那批原本應該補充給你的驅逐艦嗎?那一艘弗萊徹級和三艘本森級,在戰役的海戰中干掉了一支日本水雷戰隊,沒給你丟人。”
對于鬼子陸軍,尼米茲的興趣并不是很大。十幾萬的殺敵數字,也就是讓大家挑了挑眉。
但提到本子海軍,他立馬就來了興致。
那可是聯合艦隊,一個讓usn無比頭疼的敵人。一支訓練時間按月算的新軍,能取得如此戰果屬實很厲害。
“水雷戰隊嘛,日本人輕巡加驅逐艦的雷擊戰術不容小覷。八路軍海軍,我記住他們了。”
“未來有機會的話,我們太平洋艦隊一定要幫幫場子。畢竟那北海艦隊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了敵人的精力,也算是幫了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