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輕輕搖頭“我覺得一切都合理,跟外界對于陳王的定位完全吻合,特別是關于土地的事情,他自己的土地自己都不清楚,還得向管家打聽,那是真的純粹混日子啊可是,相公的神情告訴我,這中間是有異常的。”
“是有兩個疑點,非常不尋常。”
你說
林蘇道,第一個疑點是那個叫閣心的女人。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女人是一個高手
高到什么程度
跟暗夜相當
綠衣震驚了“跟丁姐姐相當的高手,卻在一個破敗得看不到半點希望的王府混日子,所以給了你懷疑”
“真正給我懷疑的是她的眼神她看著陳王的眼神,充滿尊重與敬佩”
綠衣完全明白了。
一個破落的王府,可能也可以用王府的實力養幾個超級高手,但靠金錢財物只能讓高手履職,換不來高手的敬佩,陳王憑什么讓這樣級數的高手對他敬佩
“你說了是兩個疑點,還有一個呢”良久,綠衣吐出口氣。
“還有一點,大家都說陳王日常是宿醉,他一出來我也的確聞到了宿醉的氣息,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陳酒的味道,但如果更仔細些,會發現這些酒味,更多來自于他穿的衣服,也就是說,這件衣服,才是長年泡在酒壇里的。”
綠衣慢慢抬頭“這些東西,是不是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
“是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能發現。”
林蘇千度之瞳太恐怖了,眼前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在他眼中放大千倍,他甚至可以用千度之瞳發現從衣服上散發出來的酒氣,別人就沒有這么恐怖的眼神了。
“所以,陳王有可能根本不是紈绔,他有可能在醞釀著什么可怕的行動”
林蘇沒有回答。
綠衣道“如果真是這樣,相公,你不能跟他接近一步都不能。”
“我本來就沒有接近。”林蘇笑道“他送我土地,我堅決不要,就是因為這個。我寧愿多花三萬兩銀子,也不愿意跟他毫無理由地捆綁在一起。”
西院,崔鶯如同第一次走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看著衛生間里的水龍頭,她都不敢碰,老天作證,她不是個鄉巴佬,她是大戶人家,書香門第,她讀了很多書,還跟父親進過王府,她的見識不同凡響,但她還是看不懂林宅。
連洗澡的地方都看不懂。
幸好柳杏兒早已預計到了,手輕輕點在一個按鈕上,熱水嘩嘩下,讓她脫衣服洗一洗。
一路風塵,幾千里漂泊,崔鶯這么注意個人衛生的人,都不可避免地發臭,進入林宅,自然得洗得干干凈凈的,她洗了足足一個時辰,身下的水終于清亮了,換上外間柳杏兒專門為她準備的衣服,崔鶯如同換了一個人,開始只是山野間的一朵野花,如今成了一朵綻放的玫瑰。
柳杏兒眼睛亮了,好一個漂亮的可人兒,是侍女么眼前或許是,將來真說不準。
需要知道綠衣當初來的時候,也是侍女,現在,不折不扣就是少奶奶,公子寵得什么似的,在西院做侍女,必須堅持的一個原則就是不管誰進來,都不能在人家面前耍大牌,興許轉個背,三公子就將人家弄床上去了,那到頭來倒霉的是自己。
幸好柳杏兒認識得很早,自我定位很清醒,這個錯誤從來都沒犯過。
崔鶯將自己的破衣服悄悄地卷成一團,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到水池去洗,柳杏兒攔住了“這破衣服丟了吧,別洗了。”
崔鶯搖頭“杏兒姐姐,讓我洗了吧,我留著,畢竟是從家里帶來的。”
還是一個念家的人啊,柳杏兒觸動了,她自己也是這樣,也想留件家的東西,可惜現在什么都沒了,哪怕只是一件破衣服。
“鶯兒,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我來洗吧”
“別杏兒姐姐,你別嬌慣我,免得相公不高興”
相公我的天啊什么情況
柳杏兒一下子警覺了,定位清晰了,那真不能要你洗了,我來吧柳杏兒非得幫她洗,崔鶯很著急,這怎么行我是來做侍女的,還能安排別人做事太不成話了,拉拉扯扯的,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