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四十人跪地磕頭,瘋狂而又激動,但其余的接近千人站立紋絲不動,陛下臉色風云變幻
“混賬”一名老者大步而出,指著地上磕頭的官員厲聲喝道“厲嘯天私自出兵,侵犯他國領土,無端挑起兩國刀兵,乃是大蒼之悲哀,有何喜可言”
此人,乃是翰林院學正歐陽東,人稱“陽東學士”,儒家學派宗師級的人物,在大學士閉關不出的時候,他基本上就是翰林院負責人。
磕頭的一名官員猛地抬頭,大怒“四鎮之地,自古就是大蒼之領土,大蒼子民,誰不日夜盼望光復故土陽東學士,你居然敢逆天下大勢你有何顏面以大蒼名士自居”
陽東學士冷冷道“四鎮之地,經洛城之盟,已經割讓給了大隅,就是大隅之領土,鄧洪波,你敢違兩國國書”
鄧洪波氣得胡子飛揚,但目光抬起,卻是無言以對。
洛城之盟,那是兩國國君親筆簽名的盟約,誰敢否認一旦不能否認,那厲嘯天兵發四鎮,就是不折不扣的侵犯別國領土。
其余幾人也都急了,他們悄悄向后面打量,想找一個人幫他們解圍,他們最想找的人是誰呢林蘇話題是他提出來的,他也素有辨才,往往能找出對方的漏洞,一抓一個準,這會兒該開口了吧
但一找,他們懵了
林蘇他們看到了,就站在隊伍的后面,沒有跪
你個王八蛋,不厚道哈,你挑起事兒來,將我們帶到坑里跪著,你在干岸上看戲
一時之間,那些跪在地上的主戰派,肚子里齊罵林蘇。
趙勛站出來“陽東學士詮釋圣道,入情入理大蒼禮儀之邦,以圣道治世,講求言必信,行必果,既然已經正式盟約割讓四鎮,要想收回,也只能簽訂盟約收復,豈能私自出兵”
“正是”左寬州站出“私自出兵,硬奪四鎮,世人會說我大蒼毀約背盟,出爾反爾,陛下顏面何存大國威儀何在圣道法度何在”
地上的主戰派差點吐血,個個臉紅脖子粗,他們想罵,但金殿之上,如何罵他們想辯,但不管怎么辯都繞不過洛城之盟,只要洛城之盟還存在,他們就無可爭辯,但要否定洛城之盟,就等于當面跟陛下叫板
這就是陷阱
針對主戰派的陷阱
他們法理在手,大義在手,來一個埋一個來一堆,埋一堆
陸天從眼皮微微一抬,站了出來。
他是宰相,他的位置注定了他只能是等待群臣各抒己見,火候到了的時候,他就站出來作個定論。
現在火候到了
陸天從道“張大人已經詳細奏報了厲嘯天事件,陛下也已清楚前因后果,案件的定性各位同僚想必也是心知肚明,還是議一議厲嘯天的處理吧。”
左寬州第一個站出來“微臣贊同張大人的意見,厲嘯天囚統帥,硬奪兵符、偽造軍令,妄動刀兵,該誅九族”
趙勛道“除左大人所言之外,厲嘯天還為一己之私,陷大蒼于不義之境,陷陛下于不信之境,罪加一等,該剝奪功名,并誅九族”
張文遠道“除厲嘯天之外,此下方這群人,為罪人張目,罔顧大蒼國格,欲陷陛下于不義不信之地,亦不可輕饒,老臣以為,該當將他們逐出朝堂,還朝堂風清氣正,上下同心”
下方之人全都大怒,鄧洪波一跳而起,怒指張文遠“張老匹夫到底是誰罔顧大蒼國格你簽訂賣國之盟才是罔顧大蒼國格”
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驚恐地看著陛下,陛下的臉色陰沉無比,從高臺冷冷地盯著他
氣氛已經完全凝固
鄧洪波后背的冷汗透衣而出,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并不是一個沖動之人,但是,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具刺激性了,四鎮光復的消息,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一不小心,陷入了張文遠老賊的圈套,當陛下的面說洛城之盟是賣國之盟,這觸了陛下的逆鱗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僵局“張大人,我求你一件事情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被這聲音吸引,目光齊聚,林蘇
還是他
張文遠心中閃過一絲興奮之情
他剛才手指朝下方一指的時候,下意識地打算在林蘇腦袋上定位,但一掃過卻掃了個空,因為林蘇根本就不在下方跪著的人群之中,讓他頗有失落感,這會兒站出來太好了不管你怎么為厲嘯天求情,都會跳入陷阱。
張文遠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