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千靈清楚地記得,當日推行西河法令之時,林蘇第一個拿木族開刀,木族族長盯著他的眼神,那真是刻骨之仇恨。
所以,在她的認知中,木族是絕對不可能反叛的。
林蘇面對她的問題微笑:“在你的認知中,你是不是覺得木族,該當是恨我入骨,即便全天下人都為我所用,也輪不到木族族長為我所用?”
“這豈止是我一個人的認知?估計整個西河都是這個認知。”
“所以,這才是我計策成功的關鍵!”林蘇道:“一個世間公認的,對我林某人恨之入骨的大族族長,懷著堅定之心來到西河城,自告奮勇防守陣基,誰人會懷疑他別有用心?”
計千靈輕輕點頭:“這倒也是!西河戰事一起,未參戰的四族高手第一時間被清出西河,不能取得他們真正信任的人,也沒辦法接觸到最核心的陣基防護,如果是別人,想如此輕松取得陣基防護權,總會有信任危機,而木族族長不會……但是,你是如何說服他的?你甚至都沒有跟他單獨相處過。”
林蘇笑了:“你沒發現,月池卻是發現了的!”
林蘇目光移向季月池。
季月池心頭一跳:“九寨放歌的那個時間段,你刻意營造你身在九寨湖的假象,真身竟然是去了木族?”
“是!這步棋才是真正絕密的,所以,我連你們都瞞了。”
計千靈,季月池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該說點啥……
九寨放歌。
不就是一次郊外春游嗎?
寫了兩首詩,吹了三曲,另外,配套唱了一首很不要臉的歌。
如果眼界稍微淺上一點點,她們可以認定,這是林大s狼在借這個機會將她們朝床上拐。
如果眼界深一點,她們可以朝軍心士氣上想。
眼界更深一點,這是在對荒族真正開展軍事行動:借《十面埋伏》為引,實施調兵大計——連龍二都跳將出來要聽曲,本質上也是配合他演戲,這樣的事情,誰能想得出來?
然而,今日,最隱秘的一層終于揭開。
他是在營造自己身在九寨的假象,他的真身去了木族,提前在西河城安排下了這樣一顆誰都想不到,卻意義非凡的棋子。
借助這顆棋子,他一舉掀翻西河大局,一舉清除紫氣大軍。
同時,借這西河上古大陣,阻擋異族援軍。
此刻的西河,外圍基本上還都是異族的天下。
但林蘇擁有了西河城,擁有了可阻擋一切攻擊的上古大陣,等于在異族包圍圈中,擁有了一塊自留地。
這,就是鼎定西河最核心的根基。
有了這座城,他就可以從容布局。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九寨放歌,這個歌放的……
他們的歸途暫且不表,說說西河城。
此刻的西河城,殺聲基本已經平息。
留下遍地狼藉、遍地血與尸。
穿城而過的西河,都已染紅。
三十萬飛龍軍團戰士在打掃戰場,還有無數百姓也加入進來,幫助飛龍軍團打掃。
而且來的人,越來越多。
流著淚打掃著屬于他們的戰場。
一場血戰,落下帷幕,城中那些異族,基本打殘,當然,有幾個種族除外……
隱族、風族、古族、魅族,本身就沒有多少人在城中,大戰一起,他們四族未曾參與聯盟,他們的族人在城里也就呆不下去,每時每刻都頭頂著“內奸”的頭銜,誰呆得下去?于是就早早地逃了。
荒族、金族、巨人族、石族四族是另外一個情況,原本他們在城里混得風生水起,但他們的大本營叛了,他們也陷入前面四族同樣的處境,面臨著其他種族的血腥清洗。
如果時間稍微長那么一點,他們的損失必然大得離奇。
幸好這波動的時間只有一日一夜,第二天就徹底翻轉。
他們也就順勢而起,跟剛剛結交的盟友飛龍軍團一道,將昨天開始欺負他們的那些種族,打了個頭破血流,這才叫真正的報仇不隔夜。
還有一個種族是最不知所措的。
那就是木族。
直到城破之前的最后一刻,木族還是天族身邊最堅定的小伙伴,深受所有同盟軍的信賴,可是,城破之后,大浪起,眾人這時才發現,最大的反骨仔,竟然就是木族!人家族長親自毀了大陣,成為林蘇棋盤上最重量級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