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認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大局翻盤。
那些恨木族入骨的其他種族,也根本沒機會對木族報復,反過來,木族之人跳將出來,跟著飛龍軍團,跟著荒、金、巨、石四族的反骨仔,將其余種族的人一頓收拾。
大家都說,木族是最識時務的。
木族的點子是踩得最準的。
前期他們站在最有利的位置,后期,他們還是站在最有利的位置。
木族城中子弟對自家族長那個佩服,真如滔滔江水。
城中木族主事人帶著一堆人,打算到陣基處,對族長表示祝賀,可木千山臉色陰沉不定,拒了他們的請見。
這老頭內心一堆的毛啊。
你們是不知道,我木老頭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侮辱,在我識海中植入次神烙印,逼我當反骨仔,讓我成為他的奴才,你全天下打聽打聽,哪個傳承數千年的族長,有我這么慘……
你們還對我佩服如滔滔江水。
佩服你祖宗八代個蛋!
你們那是根本不知道我內心的恨,比全天下所有的滔滔江水更長一萬倍……
這么一打下來,自然是有私貨的。
往日有些界限糾葛的,往日有些私人恩怨的,就在這一場亂局之中,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當然,也有完全沒有過往恩怨的,借這個機會,搶人家的地盤搶人家的資源,也是一種亂世出基業,不是嗎?
一頓亂搞,反正西河城徹底是沒了往日的模樣。
到目前為止,還跟在天族身邊的小伙伴,在西河的基業,就在這一日之內,全部沒了。
就在全城一片嘈雜之際,天際飛龍軍團返程。
全城之人同時站起,迎接他們的英雄……
林蘇從旗艦上飛身而起,落在西河之側。
這里,叫燕子璣,一座高峰拔地而起,一條長河從這里流過,高峰之上,亂紅已落,寫滿了晚春氣息,浮云飄蕩,寫出西北大地的蒼涼豪邁。
高峰之上的一座禪寺,禪鐘悠悠,似乎也在超度此方天地的亡靈。
這座山,是西河城中之山。
統帥府中,一眼可見。
山峰之上,亭臺樓閣,在此番大戰之中,已然摧毀一空。
林蘇遙望燕子璣之上,神色嚴峻。
呼地一聲,路天高落在他的身邊:“大帥,西河英雄紀念碑,已經被他們砸了,散落下方的西河之中,末將這就下水,撈起來,重新安置于原地。”
是的,西河英雄紀念碑,原本就是燕子璣上,而如今,沒有了,連底座都沒有存留。
也許這幫入侵者,對這面紀念碑也有著恐懼。
紀念碑豎在他們的窗外,他們心驚肉跳,所以第一時間就毀了這面碑。
今日重回西河,路天高的第一使命,就是將砸碎的紀念碑一塊塊撈起來,一塊塊拼起來,就如同拼起在戰場中被大卸八塊戰友尸體,用最神圣、最莊嚴的儀式,將他恢復原樣。
林蘇輕輕道:“我來吧!”
他一步踏出,步步虛空。
踏過西河,踏向燕子璣……
全城百姓同時抬頭,看著他的背影……
酒樓之上,再度有了食客,紛紛推窗,看著他的背影……
計千靈和季月池并肩站在統帥府的樓頂,也看著他的背影,他下一步就會入駐統帥府,她們提前給他清個場。
但現在,卻突然看到他步步而去,走向燕子璣。
“計大人,他這是干嘛?”季月池不太明白。
“燕子璣,他當日豎起西河英雄紀念碑的地方,想必,他是想將這面碑重新豎起。”
“戰局未定,大軍圍城,此刻豎碑……”季月池道:“這面碑,有那么重要嗎?”
計千靈輕輕吐口氣:“如果是往日,我可能跟你同樣想法,一塊碑而已,沒那么重要,但是,跟他走了老長一段,見證了他在沙場中的表現,我才知道,世事有時候很是玄妙,一塊碑,寄托著戰士們的靈魂歸依,激勵著全軍的士氣,看看路天高就會知道,他們拼盡全力,血戰沙場,無懼生死,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他們死了,靈魂是有地方可去的,那里,全是他們昔日的戰友兄弟……”
突然,她充滿感情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