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萬年面色漲紅,口腔里一陣鐵銹的味道。
他終歸不是以修為見長,強行主持生息陣,實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疇。
但此時此地,除了孟風吟,也沒有其他人在陣法一道有什么造詣了,換別人來,情況也未必能好。
恍惚間,余萬年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總是身穿大衣,腳踩長靴的女人。若有她在,主持陣法最合適不過,但偏偏今晚她卻不在身邊
下一刻,余萬年就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堅持不住了,必須要當機立斷,啟用最后一重保險了。
他的目光轉向了那七尊仍在舞蹈的木偶。
本該為余小波擋命的木偶,不知為何,就和戒武令一般,完全沒能發揮效果此時木偶們在腐爛的血肉上舞蹈,仿佛和地上的爛肉有著同胞般的親密,更仿佛是在嘲笑和羞辱余萬年。
至于那張八方削福陣的陣圖,早就淹沒在血污中了。
余萬年的目光逐漸凝起厲色。
既然你們不肯乖乖發揮作用,那就只好由我主動讓你們發揮作用了。
接下來,只要隨便選一個木偶,將其強行打破,就能瞬時激發出活人生祭的強大力量。
而他,將同時打破這所有的木偶
靈山厚土殿內,王洛的降咒儀式終于來到尾聲。
過程比預期要艱辛許多,他透支了體內真元,才終于將儀式強行推進了下去,但透支終歸是透支,在不傷及本源的情況下,只能到此為止。
但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漫長拉鋸,終歸是他贏了。
之后,只要依照既定程序,將最后一句話念出來,降咒儀式就能圓滿告終,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血偶也能消弭于無形。
但是就在此時,他腦海中傳來一陣強烈的警訊,腳下高臺更是血光如耀
牽星臺正以最為激烈的方式向他發出預警。
而王洛仿佛是憑借本能,在血光的指引下,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下,食指向上翹起,指尖指向當空的弦月。
之后,左臂舉起,左手四指并于右手食指之前,一點,一點,彎曲手指,將那根豎起的指頭,牢牢緊握,再緊握
度厄谷的降咒,本質是一種慈悲。一種施咒者對受者的慈悲。
而慈悲,從來不是毫無代價。
咒語、真元、算力其實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代價。
對于改造血肉的度厄谷降咒來說,最好的祭品,無疑是可以化生萬物,包含無限可能的至高品階的血肉。
比如,天生道體的血肉。
王洛忽然泛起一絲象征明悟的笑。
這一次,他要用的,不再是劑量恰到好處,可以令人死得無聲無息的百生咒。
而是隨著靈光而來,仿佛天然頓悟的一道內爆咒。
以血肉為兵戈,以血肉為標靶,以血肉為燃料,以血肉為星火。
咒語在心中唱響,同時王洛左手發力,手腕擰轉。
咯
一聲脆響,那根被緊握著的手指,便從手掌處被硬生生扯了下來
而王洛的意志則瞬息間劃過百里之遙,傳達到了運命相連的另一端。
砰
漂浮在他面前的血偶,在悶響中炸成了漫天血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