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收回視線,說“所以,就算她是你姐姐,也不知你的行蹤。”
莊籬嗯了聲,眼中幾分追憶“大姐遠嫁,我出生后,沒了母親,相當于她把我帶大,也算是長姐如母。”
“那她”周景云要說話。
莊籬看著他“但她從小就恨我,如今只怕更恨不得我死。”
周景云那句到了嘴邊的姐妹情深的話就停了下來。
夜色深了幾分,冷宮前燈火更亮,照著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所以這白籬。”張擇自言自語說,“借著外人不知道她,再刮去名字,與白家撇開關系,趁亂逃走”
說罷搖頭。
不可能,沒有趁亂這一說,只要被張擇盯上,別說從白家出來的,從白家外經過的人都逃不掉。
更何況抄家又很突然,雖然他張擇常常廣撒網,但真要對誰動手,只會是迅雷不及掩耳,沒有人能逃掉。
除非事先被藏匿在外了,根本就不在白家。
“我不知道她能去哪里”白瑛苦笑,“夷了三族”
而且九族也必然被張擇都查了一遍。
“我進了王府,我很少跟家里來往,只一心侍奉王爺和王妃。”
聽到這句話,皇帝看著跪坐在地上一襲白衣烏發鋪地的女子,心神有些恍惚,想到了過去。
白瑛進府是十一二年前吧,那時候,白瑛十六歲,當時白循只是一個折沖都尉,在皇家貴胄眼里跟平民沒有區別。
但那時候他這個皇家貴胄活得不如一個平民。
皇帝越來越可怕,連太子都殺了,蔣后也越來越勢力大,堂而皇之地開始出現在朝堂上。
他們這些皇子公主戰戰兢兢,唯恐下一刻就落個人頭不保。
他都沒想過要納新人,是皇帝在殺了太子以及東宮數百人后,為了表明自己是個慈父,給皇子們一點安撫,給皇家一點喜事沖沖晦氣,所以給幾個皇子都賜了新人。
而做為孝子,對父皇的賞賜,感恩戴德,恭敬接了新人側室。
儀式辦的比當年迎娶王妃都大。
但他是半點旖旎之情都沒有,滿心惶惶,直到拜堂結束坐在新房里,才看清新人的模樣。
那青春俏麗的姑娘羞答答又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說“殿下,我終于嫁給您了。”
終于
這個詞讓他愣了愣。
“殿下,你忘記了。”那姑娘仰頭看著他,滿目歡喜和崇敬,“您救過我,兩年前在鳳州城,我帶著妹妹上街,不小心遇到了驚馬,就要喪命馬蹄之下,是您帶著護衛經過救了我,那時候,我就發誓要嫁給您。”
救過她嗎帶著護衛經過鳳州,應該是他第一次被貶出京城的時候,原來他們早有緣分,當時的長陽王怔怔。
如今的皇帝嘴角浮現笑意。
耳邊張擇的喝聲響起。
“白氏,如果要棄養藏匿此女,不可能突發奇想,你最好老實招來,你父親提到過的所有的人選去處,不要隱瞞。”
“中丞,罪妾沒有隱瞞,真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離開家的時候,她才五歲,進府后,我謹守本分,不與外臣來往,且隨即殿下遭遇不幸,我們被貶圈禁,更是沒了來往。”
白氏的聲音嗚咽。
皇帝的心也變得沉沉,當年被貶被圈禁,蔣后故意刁難折辱他,讓宮婢側室都散了,白氏本也可以走,但她沒有走,奴婢一般侍奉著他和王妃。
皇后經常說她和自己患難與共,白氏何嘗不是。
而且白氏還是親手操持勞苦,不像皇后,每天就會哭和抱怨,什么都不做。
“好了”皇帝喝斷張擇,“她離家早,做為王府女眷,又避諱,不跟家里來往,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是真不知道。”
白瑛看向皇帝,伏在地上哭起來“陛下”
鎖鏈嘩啦響,伏在地上的白瑛又爬了起來,抓住鐵欄桿,看著張擇。
“中丞,她是個怪物,她是個不詳之物,她害死了我母親,如今把全家都害死了。”
“她怎能不死她怎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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