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更不能想啦!”懷榆卻說的十分慎重。
“我其實有想過過去的,”她掰起了手指頭:“我會做飯,會種地,還會認野菜,甚至會自己搭房子你別笑,我的樹屋怎么就不是房子了?”
“我還給自己蓋廁所呢!”
“我這么能干又聰明,你看普通話也很標準吧?一點方言都想不起來,偏偏年齡又這么小應該不是貧困山區的窮苦女孩子吧?”
“那么問題來了,什么情況會導致我又有知識又擅長這辛苦的一切呢?”
順著她的思路,周潛也眉頭緊蹙:“農學生?”
懷榆:“啊?”
周潛也坐直身子,學著她掰指頭分析道:“你那個房子那不就是個大棚嗎?農學生會搭大棚很正常吧?”
“種地,我是沒當過農學生,但應該是需要自己會種的吧?”
“做飯多簡單呀,做熟不就行了!”
“至于認野菜可能你知識儲備豐富呢?”
他分析的好有道理,懷榆都要相信了。隨后周潛又納悶的打量她:
“農學生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吧?你為什么剛才說起來好像很可怕一樣?”
懷榆哼哼哧哧:“我想著我可能是個清澈又充滿智慧的大學生,然后被拐賣到窮苦山村生孩子干活被打罵,過完凄慘一生”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周潛:“不是你說的嗎?我特別會討好人那肯定是吃過苦才會這么討好的呀!”
“是不是啊周潛哥哥?”
這下輪到周潛傻眼了。
因為想來想去,這個猜測也相當合理!
周潛人都麻了。
他一個病號,這種復雜的過去未來本不應該是他操心的。可懷榆看起來稀里糊涂得過且過,仿佛是懷揣著炸彈一無所知行走在鬧市的小孩子,讓他也跟著提心吊膽。
想來想去,他又察覺出一個問題
“你會這么多,為什么皮膚還這么好?手上連繭子都沒有?”
“不管是農學生還是被拐賣,總要有一點勞動的痕跡的。”
懷榆想了想:“可能是天生恢復快?”
她把手一攤,柔嫩的掌心便出現在周潛面前,翻來覆去仍沒有找到半點勞作痕跡:“我這段時間也沒有閑下來,可是你看,沒有繭子,也沒有傷口。”
周潛擰緊眉頭,也想不出什么了。
兩人面面相覷許久,直到護士進房間來配藥,懷榆這才回過神來:
“啊啊啊快三點了!我得趕緊去坐車,不然天黑到不了家了。”
“周潛,我明天再來看你哦!”
“嘴巴放甜點!不要有事周潛哥,沒是就周潛我最起碼比你大十好幾歲!”
“好的周潛哥哥。”懷榆嘻嘻笑著,腳下跑得飛快。
護士一邊配著藥一邊又看了看懷榆:“那是你妹妹啊?看起來真可愛,家里一定保護的很好吧?”
周潛點了點頭,隨后又忍不住沉思起來
是啊,懷榆的性格,好矛盾啊。
會示弱又嘴甜,乖巧又純真。
前者像是生存技能,后者像是本身性格使然。
災變六年生出那種生存技能沒什么好說的,活下來就行。
可后者,現如今這個世道,哪個女孩子能被保護的這么天真?
手背上一陣微微的刺痛,護士正低下頭來將針管插入,而周潛盯著天花板,慢慢的思考起以后。
懷榆就沒有那么多想法了。
她腦袋小小的,做的最長遠的考慮也不過就是蓋廁所和搭樹屋哦,菜地里的菜也姑且算是一種長遠打算吧。
如今出了醫院,她打量著這個之前沒認真看過的地方,很快又蹲守到門口公交站牌了。
但今天一路走來,公交車上幾乎都沒什么人,平時30分鐘一趟的車,她等了足足一小時才等到。
“師傅,紅勝交易市場下車。”
司機卻看她一眼:“紅勝?勞動節不是封街了么?”
懷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