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宋微塵只覺昏沉,渾身骨頭酸痛,尤其后背和四肢簡直像要斷掉,忍不住呻吟出聲。
感覺周圍依稀有了燭光,手也被什么人溫柔地握住了,幽幽睜開眼,墨汀風的臉近在咫尺,記憶中那可怕的一幕再次襲來,她猛然抽回手,整個人緊緊蜷縮成一團。
“不要”
“微微,你怎么了是我啊”墨汀風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如此懼駭自己,但也不敢再冒然靠近,手頓在半空。
宋微塵盯著他看了半晌,小心翼翼碰了碰他伸向自己的手,體感溫暖柔軟,與那怪物僵硬冰冷的觸感完全不同,這才信了眼前人是真的墨汀風。
她使勁憋著沒哭,“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那個東西變做你的樣子有多嚇人”宋微塵斷斷續續說著剛才經歷之事,說到絕望處,渾身止不住的戰栗。
墨汀風聽得五內俱焚,在心里他已經把自己狠狠凌遲了一遍,更恨不得把她幻象中那個自己拉出來挫骨揚灰。
極力克制著想抱住她安慰的沖動,生怕她再度應激。“那都是幻覺,現在沒事了,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幻覺可我現在渾身真的好痛。”
“你是因為意識陷入了幻境,導致身體太緊張的緣故。”
聽見是幻覺她慢慢恢復平靜,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房間有些陌生,“這是哪兒”
“這是夕滿樓,你的房間。”他沒說在帶她回到原本那間天字房后,卻發現阮綿綿躺在床上熟睡,于是只能將她帶來這里。
其實宋微塵根本不關心自己在哪兒,只要不在布莊那間臥房就好,她此刻又疼又累又困只想和衣而睡,但是因為那幻覺恐怖又不敢一個人待著,正在糾結,墨汀風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睡吧,別怕。我守著你,哪都不去。”
他守著那不是更嚇人,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萬一再讓阮綿綿撞見不是徹底說不清了么,想到此,宋微塵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怕,你快回去休息。”
見她如此堅持他只好起身,“你如果害怕就叫我的名字,我即刻就會出現,記住了”
“記住了,你說過的,無論多小聲只要叫你都能聽見。”
墨汀風點點頭出了房門,走廊里他靠墻抱手而立,并未離開。他實在放心不下宋微塵,剛經過那樣的“噩夢”,他怎么能她一個人待著。
回想今晚布莊之事,那香味必是關鍵,能將人帶入某種幻境,可為何自己絲毫聞不到以及在她幻境里出現的那個“自己”究竟是什么東西,是亂魄嗎如果聞不到那香味,是否就不能進入幻境,若真是亂魄生事,又該如何破怨
似乎從白袍失蹤開始,塵寐發生的案子就變得更加復雜和兇險,總覺得有什么人在暗中醞釀著一場攪弄風云的巨大陰謀,他不自覺皺起了眉。
她說那窗外有棵傘狀樹,香味正是從那里而來,會不會是那樹有問題他決定等天亮她醒來后自己再去布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