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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生活出賣了你,而且還是論斤賤賣,此時不逃更待何時?難不成我還等著你給我過清明嗎?”
聽風府院子里,宋微塵故意給自己穿了好幾層,把身段藏起包了個嚴嚴實實,最外面穿了一套雜役粗衣,又用毛筆給自己畫了兩撇蹩腳的小胡子,身上背著粗布小包袱,嘴里叼著根隨手從院里拔的狗尾巴草,乍一看活脫脫一個古代貧民窟街溜子。
正要腳底抹油,被剛進府門的墨汀風堵了個正著。
噗嗤。
看著她的樣子,他沒忍住一樂。
“你教我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墨汀風側顏看著天空想了想,哦,想起來了。
“偷感很重啊。”
“嘁。”
宋微塵頭一仰,嘴一撅白眼翻得老高,雙手環胸,右腳向前一邁,噠噠嘚瑟抖腿。
“我單方面宣布!從今天開始,小爺我要換個新的人設,我管你是桑濮還是呷哺呷哺,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走了!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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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墨汀風身旁掠過,被他攬腰一把抱住,任憑她掙扎踢蹬,輕松撈回了無晴居。
把她往地上一放,宋微塵吹胡子瞪眼,眼睛睜得溜圓,加之她把自己包的圓鼓鼓,看起來頗有些像大號的小肉豚鼠。
墨汀風看著愈加忍俊不禁,只覺得她有趣。
“小東西,你身上現在有我一半的神識,就算給你天涯海角,就算給你七十二變,你說,你能跑哪里去?”
“那我不管!我又不是為了躲你,我這不是為了逃難避災嘛。你看看長公主那信寫的,還‘共赴樂宴’,鴻門宴的宴吧!”
宋微塵叉著腰,鼓著腮幫將鬢角垂下的碎發吹開,滿臉的不高興,活像個刺豚。
“姓墨的,實話告訴你,桑濮這個馬甲我是一天也披不住了,上面全是倒刺你知道嗎?扎的慌!刺撓!”
“這么說吧,秦雪櫻要來我尚且能忍,可為什么那個老龍井也要來湊熱鬧,她戲份怎么那么重呢!這倆一起來我還能有好?說好聽點兒是來切磋琴藝,說不好聽點兒,不是來搓火,就是來蹉跎我!”
……
“而且萬一讓她們發現桑濮和白袍是同一個人,這餡兒不就徹底漏了嗎?這可是欺君!”
“我反正咒死術在身,還有那個勞什子的前世印記,虱子一大堆,我是不癢,問題是別牽連司塵府其他人啊!到時候一徹查,鶴染和無咎早已知情卻隱而不報,境主一怒,革職查辦發配邊疆事小,萬一給凈了身送進仙宮去當狗奴才怎么辦?那可就罪過大了!”
宋微塵振振有詞,都把自己說渴了。
她順手撈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拿袖子擦了擦嘴,又把裝滿金銀細軟的小包袱往背上緊了緊,沖墨汀風做了個“江湖再見”的手勢。
“有句好話說的老,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走了!桑濮是畏罪潛逃還是突然暴斃,您老看著自己編吧!”
墨汀風樂不可支,長手一伸長腿一邁,輕松擋住了宋微塵的去路。
溫柔捧著她的臉,他掏出錦帕小心仔細的為她擦拭臉上的“小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