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你話本子看多了。”
“長公主惜才,聞你絕世琴伶名頭多日,想見你很正常。綿綿曾做過一陣子她的琴藝先生,會邀她同往也很正常,正好尊者府自修葺好之后一直空置,她們可以在那里小住幾日,谷雨機靈有眼力勁兒,也可以過去隨侍。”
宋微塵氣笑了,就差給墨汀風鼓個掌。
“好好好,你個老登是會安排的。不僅把我的府邸讓給人住,還把我的人送去供人驅使,你倒是真不把我當外人。”
“先不說秦雪櫻,你覺得那個整天對著你哥哥長、giegie短的老龍井來了會不搞事情?”
“她還沒發現咱倆有一腿就已經把桑濮視為眼中釘,等咱倆攤牌了,我還能有個好?她不得借著長公主的力趁機對我下死手?墨汀風,你對宮斗戲碼和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真的是一無所知。”
宋微塵越想越覺得要“寄”,頭搖得像撥浪鼓,她倒也不是慫,主要是不想惹一身腥騷。
“不行不行我還是得走,出去避避風頭。我去黃家村找蟈蟈,等她們走了再回來。”
墨汀風見她像是裝了彈簧,一會兒功夫滴溜溜竄蹦了好幾次,為了一勞永逸干脆一個公主抱,把人圈進了懷里。
“這里是你的家,哪有客人來訪,女主人回避的道理?”
“再動不動就把走字掛嘴上,腿打斷,聽見沒有?”
……
宋微塵掙扎了兩下無果,干脆徹底擺爛,任由他抱著不做聲,只是滿臉寫著“瞅冷子我還跑”——幾十斤的體重卻有一百斤的反骨。
墨汀風既無奈又好笑,什么宮斗戲碼他確實不懂,但咒死術的威脅卻開不得一絲玩笑,她病懨懨養了半個月,將將才恢復,這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他怎么可能在這種非常時期讓她一個人亂跑。
再者說,他也有心當著秦雪櫻和阮綿綿的面將兩人關系挑明,女人的勾心斗角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何況那些女人本來與他也沒什么關系——但是有多少頭狼盯著宋微塵這塊肉他卻是清楚得很,挑明了兩人關系他心里踏實。
“微微,你往后總歸要以女子面目示人,長公主來訪或許是個契機。雪櫻雖是女子,但行事大氣不拘一格,她早些認可了你身為女子的白袍身份,對你是一大裨益。”
“而且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挑明我倆的關系。”
宋微塵一聽著了暗急,眼下這個階段,她是白袍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莊玉衡已經到了無字館,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本她請嵇白首動過手腳的,記載有破解斬情禁制之法的古籍拓本。
如果一切順利,今年的七夕日,就是為墨汀風解除斬情禁制之時。
盡管宋微塵記性不太好,但對于解禁之后的禁忌卻記得無比清晰——
“唯對寄情之人記憶全消,情絕緣散,無可追憶。”
“解此禁者,若用它法意圖強行憶懷舊人,必遭火雷噬嗑之苦,形神俱滅,永墮長夜。”
……
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既暴露身份,又暴露兩人關系,解禁之后即便無人刻意相害,也很可能不乏有人會在墨汀風面前頻頻提起他們這段過往,這肯定屬于“強行憶懷舊人”——后果不堪設想!
“微微,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又不舒服?”
墨汀風滿眼的緊張,突然看她面色如紙,神色痛苦,害怕是沉疴又犯,趕緊將她抱放到床沿坐下。
“我沒事。”
宋微塵搖搖頭,緊緊拽著墨汀風的袖子。
“我不跑了,長公主來我也會好好配合,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們的關系,以及我白袍的身份,能不能等到今年七夕之后再公之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