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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櫻越夸宋微塵,阮綿綿的臉色就越難看,她心里暗道這長公主唱得是哪一出?
先前在尊者府時,不是還義憤填膺地表示要替自己“出氣”嗎?怎么等真見了面,卻全然變了一副態度。
正在暗自怨懟,秦雪櫻笑盈盈看向了她。
“綿綿,本宮跟你打個賭,這桑濮姑娘不僅能彈會唱,舞必定也跳得極好,你信不信?”
阮綿綿這才恍然。
好一招殺人不見血,原來鋪墊這么多,竟是等在了這里!
“她真是要看這個賤人跳舞嗎?不,她是要宋微塵名正言順的動胎氣!若她真順從境主的意志選擇墨汀風,又怎么可能容忍別的女人先誕下他的子嗣。”
阮綿綿心下了然。
以這小賤人今日接駕時的身體反應來看,極大概率是孕早期,這個階段最忌諱動胎氣,秦雪櫻這是想讓她滑胎!這等心機,阮綿綿自嘆弗如。
當然,小賤人也可以以不擅舞為由拒絕,但秦雪櫻肯定有別的辦法讓她跳,想到這兒,阮綿綿決定一起添柴,她起身向著眾人一禮。
“綿綿不才,愿為桑濮姑娘撫琴伴樂。”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自顧走進舞榭雅臺,到那古琴邊坐定試起了音。
……
宋微塵都懵了。
怎么個意思?怎么突然間就變成她要跳舞了?
倒也不是不能跳,她一個“中之人”出身,身段柔韌會跳舞那是基本素質,只是——怎么感覺這兩人在有意合謀些什么?
無妨,跳就跳吧,且看她們想耍什么幺蛾子。
念及此,宋微塵站起身。
“盛情難卻,那桑濮便獻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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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綿綿彈的曲子自然適合古典舞,宋微塵想起之前春晚看過的那首《只此青綠》,她還因為好看而刻意記過動作,此刻聽旋律韻腳勉強對得上,便將其現場稍作變化之后呈現了出來。
一時間,不僅墨汀風與莊玉衡悉數看呆,甚至就連秦雪櫻也暗自咂舌,她委實沒想到宋微塵舞跳得如此之好——關鍵是,她孕早期的情況下,居然敢做那些動作!
莫不是……自己猜錯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阮綿綿,不過與其說驚訝,倒不如說忌恨來得更恰當些——“這個賤人,為什么總是她能出風頭,為什么總是她能吸引到男人的目光!”
一曲畢。
宋微塵起了一身急汗,氣息和心率也不太穩,到底是身體受損嚴重,這種程度的運動量放在以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可現在卻實在勉強得很。
她在一片贊嘆聲中鞠了一禮,剛想回座卻覺得心肺間氣血翻涌,腥甜瞬間溢到喉頭,宋微塵連忙掏出錦帕捂住嘴——這番模樣在秦雪櫻和阮綿綿看來,更加做實了她有孕在身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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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正明槍暗箭各懷鬼胎,不曾想谷雨和半夏一起急慌慌闖了進來。
“不,不好了,諸位主子貴人,出事了!”
半夏神色驚惶看向眾人,
“這,這畫舫水下剛剛發現了一具尸體,死……死者是……司塵府的一個丫鬟,名字叫做,叫做……”
半夏一時想不起,求助的眼神看向身旁的谷雨。
谷雨因為強忍著眼淚而眼眶發紅,她看看宋微塵,又看向墨汀風,終于說出了那個名字。
“死者是司塵府一名四等丫鬟,名喚……小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