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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在了墨汀風的心結上,確實,他如何可能不知。
而且就在秦雪櫻到府當日,境主秦桓實則暗地里讓貼身侍衛給他送過來一封親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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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櫻自幼喪母,孤親力撫育,視若性命寶珍。
而今成人,無它,唯愿其得一良人,舉案齊眉,子嗣綿延,孤遂愿矣。
此情私隱,鮮人可訴,今雪櫻到司塵府小住,倒讓孤幾番念及此事。
汀風,爾乃孤最為器重之臣子,關乎雪櫻終身大事,可有薦言?
不日便是鬼夫結案慶功宴,屆時無君無臣,你我坦誠相待,開懷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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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墨汀風誰也沒提。
要是叫宋微塵知道了,她定會說境主這算盤珠子打得宇宙盡頭都聽見了。
境主有心召他做乘龍快婿,若他“明勢”,就應該趁著秦雪櫻在府時對她大獻殷勤,并且回函“自薦”才是。
畢竟男人理當志存高遠,要分得清兒女私情與仕途公利,斷不能因小誤大——娶了秦雪櫻做正室,也不妨礙他尋歡納妾,傾心他人。
但墨汀風不僅沒給境主回謝函,甚至連日來故意回避秦雪櫻,如今又言明自己只心屬桑濮一人,實則是把大寫的拒絕寫在了臉上——若有必要,他會向境主當面回絕,盡管這實在是個極不妥帖的處理方式。
如今見秦雪櫻直接點破,他倒也樂得坦蕩。
“長公主慧眼獨具,汀風確在刻意避嫌,以免旁人誤會,讓您誤了好姻緣。”
聞言秦雪櫻輕笑出聲,她捋了捋頭發,重新坐回石凳,盈盈看向墨汀風。
“司塵大人,做個交易如何?”
“我們皆無心于彼此,此乃事實。但大人您礙于君臣情面不好開口,本宮又不忍駁父君一番美意讓他傷神,不如聯手一起做出戲?”
“勞煩大人面上許我幾分薄情,讓本宮尋一機會當眾婉拒,并請命父君為大人和桑濮妹妹指婚如何?”
“畢竟若是傳揚出去,堂堂司塵大人為了一介民間琴師而拒絕境主嫡女,莫說雪櫻自慚,便是父君臉上也掛相不住,還請司塵大人體恤則個。”
“你許我臺階,我許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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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櫻給墨汀風斟滿酒,敬到他眼前,“若大人同意,便飲下此杯為契。”
墨汀風接過酒杯遲遲未飲。
他當然明白秦雪櫻所說在理,某種程度上,她的確給了他最好的“臺階”——既不駁境主面子,又不必真的迎娶長公主。
但他只覺此事沒那么簡單。
譬如“面上許秦雪櫻幾分薄情”這件事就很難把握尺度,且不說宋微塵會不會因此吃小飛醋,便是她大咧咧不在意,他也實在沒辦法對別的女子逢場作戲。
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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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汀風需要做到何等程度?還請長公主明示。主要是怕逾矩失了分寸,讓您清譽受損。”
秦雪櫻微微一笑,率先一口飲盡杯中酒,隨后咚的一聲,重重將酒杯放在桌上。
“司塵大人怎么也開始說起冠冕堂皇的借口來了?與其說擔心本宮聲譽受損,莫如說大人心中只有一人,實在無法與別人做門面情意!”
“大人這般專情,倒是愈加讓雪櫻高看,更替桑濮妹妹開心。”
“放心,所謂這面上幾分薄情,實無需大人與雪櫻特意親近,只是有旁人在時請大人給雪櫻留些薄面即可,畢竟本宮盛裝來此已經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