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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鶴染和葉無咎見她過來,便往后退了兩步,秦雪櫻面帶愧色,向著墨汀風頷首一拜。
“司塵大人,我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是徒勞,對于今天的局面,雪櫻難辭其咎。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即刻啟程離開司塵府,給大人留出時間緝拿真兇。”
“當然,我也有嫌疑,大人盡可以將雪櫻列為疑犯之一。我離開后,會回境主府靜思己過,大人潛心徹查,若需問詢提審,盡管差人過來傳喚便是。”
墨汀風認真看了秦雪櫻幾眼,鄭重點了點頭,這才是長公主,他所熟悉的那個秦雪櫻又回來了。
也許,一切都是因那惑心琴而起。
“如此甚好,墨某需查案,便在此與長公主作別。”
“我已經給費叔傳訊,他馬上回來,代我送你一程。”
秦雪櫻點點頭,又看向正在同李清水大眼瞪小眼的阮綿綿。
“綿綿我也一并帶走,定會安然送她回府,大人不必分神。”
“只是那位桑濮姑娘,我……于她我實在心中有愧,不知如何補救。想來有玉衡君照拂,她定然吉人天相,我就暫時不去叨擾了,待她身體恢復些再來問候。”
“希望大人和桑濮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他日若有雪櫻可以幫扶之處,大人盡管開口。”
言畢,秦雪櫻不再耽擱,只讓半夏安排了侍女回尊者府收拾行李,自己拉著阮綿綿先行離去。
束樰瀧看起來似乎同墨汀風有話要說,但礙于今日亂象終是沒有開口,也帶著李清水告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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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空地終于復歸寧靜。
暴雨之后,山林的空氣愈加清冽,此刻沒了惑心琴的干擾,墨汀風只覺腦內澄明,似種種疑惑可揭,萬般心結可解。
“鶴染,命人將那斷琴帶去證物部溯源,上面的血跡,我懷疑與此前攻擊微微那只紅眼冤魂鳥的額間血來自同一只獙獙。”
“是!”
丁鶴染應下,瞥了一眼身旁站著的葉無咎,朝著墨汀風努了努嘴,那意思分明是讓他有事“趕緊招供,坦白從寬”。
“先請大人去看現場吧,不急這一時,稍后自有分曉。”
葉無咎臉色很差,沖著丁鶴染悶悶的說了一句。墨汀風看在眼里并未點破,只是命人在林間空地再仔細搜尋一番是否還有異常,便動身回了尊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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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偏殿,杜鵑長發披散,著一襲紅紗穿紅鞋掛在主梁之上,雙目大張,卻早已咽了氣。
她腳踝上有一個奇怪的符文,顏色偏暗,乍一看像個陳舊刺青——作為仙家貴胄府上貼身伺候主子的婢女,每半月一次的身體例行檢查是必須,絕不允許有紋身刺青之物。
也就是說這個符號在上次阮府例查時還不存在。
符文圓頭帶角,兩側似有穿魂鋼釘插入其身,滿腹怨念鼓動,雖看不出派系門道,但分明與詛咒有關,屬于典型的傀咒符。
墨汀風盯著這個符號出神,他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
……
“最先發現尸體的是谷雨。她今晨去醫館看望杜鵑,遍尋不著,想著她多日未下床,身體虛軟必不會遠行,于是便一路尋著來了尊者府。”
“時逢長公主設宴,大多數府侍都去了后山伺候,并未有人注意到杜鵑有異。谷雨發現后嚇得不輕,第一時間托人找我過來,所以案發現場相對得以保全,杜鵑確系自縊而亡。”
“您來之前我已經安排下去,讓一隊破怨師迅速調取寐界所有記錄在冊的符文做比對,暫時還未查到此符出處。”
丁鶴染噼里啪啦一通輸出徹底打斷了墨汀風的思緒,他點點頭,將神思收回現場。
“一切都是杜鵑預先計劃好的。”
“總歸人死為大,先把她放下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