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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水尸案可以結案了,兇手正是杜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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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在林間空地,墨汀風意識到的正是此事。
一切都是杜鵑蓄意為之。
她假借手部受取冰需要人幫忙,將小桉引到地下冰窖,而后趁其幫忙鑿冰時將人反鎖其中。
地下冰窖專伺兩位貴人主子存放珍貴雪蓮和用冰,平日除了半夏和杜鵑,無人能進,所以小桉困在其中無人可知。
不過一個時辰她便會因低溫凍僵徹底失去意識,此時杜鵑只需要返回,將其身上負責水塘出入口閘門的鑰匙取走,先把入口閘門打開,再返回冰窖將凍僵的小桉借助冰塊的滑力,輕松將其通過水塘邊的幽僻小道運到出口閘門處即可。
地下冰窖里那縷沾有杜鵑血跡的紗布,也定是在這時,在搬動小桉的過程中不慎落下。
而冰塊經過之處便是有水漬也很快會揮發,留不下半點痕跡。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杜鵑只需要將小桉以及剩下的冰塊一起推入水塘中,不消兩盞茶的功夫便會溺亡,這時她再下水,將事先準備好的,從阮綿綿玉簪上仔細取下的翠玉葉片塞入小桉喉中,然后扶著尸身打開出口閘門,借助水勢被沖入水街即可。
而且此時水勢尚涌,借助推力輕松將小桉的尸體引到畫舫水柱之下困住便算大功告成。
墨汀風在小桉出事后,曾翻過所有尊者府內侍者的資料。
他記得此女出生在藻仙臺,那是落云鎮附近一個很有名的小漁村,村民世代以漁業為生,人人皆有好水性,想來把溺斃的尸體借助水勢運到一里之外的畫舫之下實非難事。
而杜鵑大可以在做完這一切后找地方稍事收整,待尸體被發現后,再踏踏實實趁亂回司塵府即可。
她只是沒想到宋微塵居然會命人專門盤查沒有出府記錄只有進府記錄之人,幸虧她終日被阮綿綿折磨,身上大傷小痕不斷,此前也確實因為傷重昏迷被送出府醫治,于是便扯謊皆因離開時昏迷,故才沒有出府記錄而順利蒙混過關。
“杜鵑的目的只有一個,嫁禍阮綿綿。”
“被她虐待已久,身心早已到達極限,為了自救也好,為了復仇也罷,才費盡心機想出這殺人嫁禍之計。”
“不過我很是懷疑,若這丫頭真有這等心智,又如何可能被阮綿綿折磨這許久?今日看見眼前這一幕,我明白了——有人在背后助她,以其性命為代價,完成一場生前殺人嫁禍,生后詛咒復仇的大戲。”
“唯一的漏洞是那枚玉簪上的翠玉葉子取得過于小心,反而暴露了作案之人與阮綿綿的關系,有大把時間待在一起,可以隨意動她的衣物首飾而不被任何人懷疑,甚至連阮綿綿本人看見都不會起疑,這樣的人,有且只有一個。”
墨汀風抽絲剝繭,幾乎原樣還原了杜鵑整個蓄意殺人的過程和殺人動機,聽得丁鶴染和葉無咎五體投地。
杜鵑用無辜之人的死,和自己的死亡來向一個活著的人復仇,雖惡事做盡,卻讓人恨不起來,反而徒增唏噓。
……
葉無咎輕輕晃了晃,臉色更差了些,額上似有隱隱一層汗珠,他左肩那個被死靈術士灼燒出來的傷口一刻不停的在折磨他——那種感覺,似熔巖一刻不停滴在皮膚上——葉無咎幾乎是靠鋼鐵般的意識力在死撐。
“大人,關于杜鵑身上的符文,屬下……”
墨汀風一抬頭,制止了葉無咎往下說。
他想起來了,這個符文自己到底曾經在何處見過。
彼時在黃阿婆造出的第四層幻境中,在那片冰原之上,幻境崩壞的危急關頭,曾有一堵突然出現的風墻擋住了他去救宋微塵的路,當時的颶風墻內有一個黑紅色的符紋變著位置時隱時現——正是這個符號!
換句話說,鬼夫案雖然圓滿解決,但其背后真正的主導力量并未消失。
那個教授黃阿婆奇門鎖魂陣的“高大卻聲音尖細的男人”,和那個在金仙大人腦中說話的“聲音尖細的男人”,與杜鵑腳踝上這個詭譎的詛咒符號一定脫不了干系!
“看來杜鵑的死非同尋常,后面可能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大家務必謹慎。”
墨汀風表情凝重,突然抬眼看向葉無咎。
“尤其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