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你有沒有想過,他之所以找你,目的也許不在你,而是在微微或者我?你刻意瞞下這個信息,也許會讓馬震春背后的勢力尋得更多的籌劃時機,讓我們處于被動。”
……
葉無咎越聽越汗顏,一時只覺自己愚不可及,死有余辜。真不知道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和智識是被什么東西吃了。
他起身沖著墨汀風單膝跪地鄭重一拜,
“大人一席棒喝,屬下醍醐灌頂,此謬必不會再犯!”
墨汀風點頭,起身將他攙起,
“無咎,你的傷非一般蠱毒咒術,眼下無法根治,只能暫時壓制減緩發作,要徹底翦除必須讓馬震春真正死亡。”
“無咎扛得住,大人不必掛心,倒是今日杜鵑身上那符文讓我頗為在意。”
葉無咎以指蘸取茶水在桌面上畫出杜鵑腳踝的那個古怪符文。
“這個符文我應該在馬震春身上見過,符文之下的皮膚裂隙中如有熔巖,其間有東西在蠕動不停。”
“他左側脖子露出衣襟的位置能看到此符文的頭部,按比例推算,此紋必定從脖子伊始,蔓延至他整個心域位置。”
“很有可能驅使死靈術士行動的,便是此符咒。”
“只是此紋形貌古怪,非傳統符箓,絲毫看不出門道派系,我們該如何查起,又該如何破解,屬下一時無頭緒。”
……
墨汀風看著桌上用茶水畫出的符文,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敲,這是他大腦飛速思考時的下意識動作。
忽然他一把拽開葉無咎的衣襟露出左臂傷口,眼神一沉。
雖不明顯,但葉無咎的傷口分明是一個圖案,正在由外向內滋生,那隱隱綽綽的幾條傷痕,倒有幾分像他畫在桌上的那個符文。
“馬震春以血為咒,在你身上種了血蠱。”
“必須盡快解決此事。否則無咎……會變成下一個馬震春。”
聞言葉無咎表情沉靜,顯然已有此心理準備——即便沒有意識到自己左臂的傷口狀似杜鵑腳踝符文,他也知道馬震春要拉其“下水”——從他看他的第一個眼神葉無咎就知道,那是一種淹死鬼找替身的眼神。
墨汀風這話倒是把丁鶴染驚得夠嗆,怎么只是受了點傷,葉無咎就要變成下一個馬震春?
難道死靈術士這玩意兒還會傳染不成?!
若他真變成了……自己豈不是要親手手刃葉無咎?
“老葉!”
丁鶴染一瞬間眼眶紅透,明顯在心里已經拉二胡吹嗩吶的給葉無咎辦了一場。
“沒死呢,別哭墳。”
葉無咎沒好氣,他眉頭緊蹙,心里一直覺得有個什么重要的事情遺漏了。
……
“糟了!”
墨汀風突然一拍桌,身形一凜,人已消失在議事堂。
丁鶴染和葉無咎甚至沒有對視,人已跟著閃行而出。
也就是在此時,在司塵府西南門外的冰窖義莊霎時火光沖天!
小桉已經入土為安,那里此刻擺放著的,只有剛剛從尊者府梁上卸下的杜鵑尸首。
……
眼前的火光讓追著墨汀風身形而去的葉無咎心里一咯噔。
那不是一般的火。
那火里有某種近似死靈術士的氣息,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