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衡敏銳察覺出不對勁,
“哎呀我突然肚子疼,半柱香后我們飛輦碰頭!”
話音未落,人已閃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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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燭火搖曳,將兩人影子拉得瘦長,哆哆嗦嗦映在墻壁上,一忽兒相擁,一忽兒又離得很遠,像極了墨汀風現在的心情。
嘴唇動了幾次都沒能說出半個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來自欺欺人。
讓她不要去,他說不出口。
讓她去,他更說不出口。
明明只是一盞茶的時間,沉默卻像一生那么長。
“微微……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他終于開口,聲音里是說不出的疲憊。
宋微塵腳丫對在一處,低頭摳著手指,活脫脫一副期末考砸了不知怎么面對家長的表情。
她想了半天,決定說實話。
“我承認,我是想去看看滄月。”
“但不是因為……不是因為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
宋微塵想起夜宴那晚,幾次細看孤滄月的眼睛都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他眼睛里好像有別的什么東西,所以他總閉著眼假寐。
她總覺得孤滄月之所以會在境主府那樣狠戾的對她,定有隱情。
……
打定主意,宋微塵抬頭認真對上墨汀風的視線,
“如果不是他,我來寐界的第一天就已經死了。”
“所以我無法否認對滄月的關心和在意。”
“我想知道他為什么說好了去鬼市找我卻再也沒有出現,我想知道他為什么會一副徹底不記得我的樣子,我想知道曾經的那只大鳥到底發生了什么會變成現在這鬼德性。”
“不對,其實我也沒那么想知道。”
“……我只是在怕。”
“我怕的是他記得一切卻要故意為之。”
“我怕的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怕的是他有危險。”
宋微塵突然雙臂一展撲到墨汀風懷里,軟軟的喚了他一聲,
“汀風。”
“我毋庸置疑的愛你。”
“但我做不到對滄月的反常視而不見。”
“阮綿綿有你和玉衡哥哥守護,相信她不會有事。可……可大鳥沒有人守護,就他那個破脾氣,要真有點事,他身邊什么人也不會有。”
“我一想到也許他陷入了很大的麻煩,卻無人可聽可訴可救……就心里直發酸。”
“我也許幫不了他什么,不,我肯定幫不了他什么,但至少可以跟他站在同一邊——我得讓滄月知道,我跟他站在一邊。”
……
宋微塵說累了,靜靜地靠在墨汀風堅實溫暖的懷里不再做聲。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他輕輕嘆了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去吧。”</p>